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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愣神間,苻離將解下的防雨斗篷抖開,當著眾人的面神態自然地披在了姜顏的身上。
彷彿眼前一片暗青的雲翳遮過,下一刻帶著苻離體溫的斗篷便裹住了自己,回過神來時,苻離已替她繫好了繩結,將兜帽戴在她頭上,低聲道:“雨很大,別淋溼了。”
這是姜顏所從未見過的苻離。
他穿著錦衣衛的衣裳,生來就是令人敬畏的,道旁的行人見了也只是匆匆別過眼,無人敢指摘他當街贈衣的半分不是。
解下斗篷走來的這幾步路,他的髮梢和肩上的衣物溼了一片,姜顏略微擔心,怕他在雨中執行公務不便,開口道:“苻離……”
才說了兩個字,苻離便低聲打斷:“我有任務在身,最近不能相見。等忙完這幾日,我會來找你。”
說罷,他深深望了姜顏一眼,大步走入雨簾中,隨即踩著馬鐙翻身上馬,同另外幾名錦衣衛一同拍馬離去。
姜顏抱著一大疊宣紙,又在簷下站了許久,才拉低兜帽蓋住眉眼裡的笑意,轉身走入了紙傘開花的街道中。
身上的油衣是上等的絹絲織成,塗了油蠟,可防雨防水,十分溫暖輕便。姜顏裹著它回了國子監,竟是滴雨未沾,又因見了許久不見的苻離而心情大好,沒忍住哼起小曲兒來。
進了寢房,推門一看才發現阮玉也在。
屋中,阮玉將手中的信箋摺好藏在枕頭下,紅著臉起身道:“阿顏何事如此開懷?”
“我今日在街上遇見苻離啦!”
姜顏將斗篷摘下掛在木架上滴水,又把宣紙放於床頭,這才拉著一個勁悶笑的阮玉道:“你呢?阿玉又何事開懷?”
阮玉垂著頭,臉頰通紅如敷了胭脂,半晌才支支吾吾笑道:“阿爹回信,說謝家人去兗州求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苻璟:姐姐……
苻離:叫長嫂!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52章
博士廳內; 姜顏垂首站在座下,手指下意識撥弄著腰間掛玉的青纓繩; 聆聽岑司業的斥責。
岑司業面色鐵青; 狠力將一張考卷擲於姜顏腳下; 冷著渾濁的嗓音道:“你看看你答的好題!”
岑司業已經很久不曾責罵過姜顏,此番動怒,想必是氣到了極致。姜顏蹲身,小心地將那張宣紙拾起來; 開啟一看; 皺巴巴的文章卷面上是鮮紅的‘二乙’硃批。
入國子監這麼久,除了最開始因不懂八股格律而無緣三甲外,之後的每次考校姜顏基本都穩居前二甲; 去年苻離走後更是包攬第一; 像這般直接掉出前三甲成了‘二乙’; 今兒還是頭一遭。
也難怪岑司業如此生氣。
“你看看你如今可還有一絲太學生的鬥志?整日心神渙散,一有機會就出門遊玩私會,魂兒都快被苻離勾走了!”岑司業坐在交椅上; 一拍扶手喝道; “依老夫看; 你也不必在此虛度光陰; 不如早些回家準備婚事!”
自從年底假期歸來; 姜顏確實有所懈怠,不如前兩年用功,只是未曾料到考課滑坡速度如此之快; 這才鬆懈了幾個月,先前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不由臉上一陣燥熱。可一聽見岑司業遷怒苻離,她又有些不服氣,坦然道:“司業莫要動氣,這只是一次失誤,以後不會了。”
“以後?”岑司業‘呵’了聲,譏道,“你滿心的情情愛愛,連即將到來的鄉試也無心準備,哪裡還有甚以後可言?”
一提到‘鄉試’姜顏就憋屈,反駁道:“司業此言差矣。不是朝中有令,說男女同朝為官有悖人倫,禁止女子入朝為官及與男性官員通婚麼?既是如此,學生還準備什麼鄉試。”
若執意參與科舉,則意味著她不能與苻離順利成親。她已收了苻離的禮,應了苻離的諾,註定與仕途無緣,這才計劃拜入陸老門下,繼續做個修身養性的女學生。
可這些,古板冷硬的岑司業是不會理解的。
這個嚴苛的老古董先生滿眼的失望,像是在那一瞬被抽乾了力氣,花白的鬍鬚幾番抖動,才啞聲問:“在自己的仕途和情愛之間,你選擇了後者?”
姜顏攥著卷子,算是預設。
“你該明白,這世間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岑司業似是失望,又似是疲憊,半晌才長嘆一聲道,“老夫原以為你與她們不同,如今看來,是老夫看錯了。”
霎時間,姜顏嗓子乾澀得緊,莫名心慌。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岑司業卻是一揮手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