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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應,現在卻送了自己。
青瞳看著胭脂,不由得又望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趁她昏迷時,這隻手的手心裡被蕭圖南紋了一隻鷹,顏色很淡,和肉色差不了多少,加之是在手心裡就更不顯眼。不特意翻出手掌給人看恐怕誰也不會注意到,連青瞳自己都是好幾天以後才發現的。
只是這刺青不知用了什麼材料,只要她一激動,血脈執行,那隻鷹立即會變成紅色,和蕭圖南軍旗上的圖案一模一樣!青瞳苦笑,他什麼意思,表示你是我的,蓋個印章?
有了這兩匹千里良駒,青瞳和花箋的行進速度非常快,雲中一千多里路程,只兩天多就走完了。可是青瞳越走,心越往下沉。這一千多里路途,她們竟然沒有看見一點兒活物!不但沒有人,也沒有雞犬,沒有鳥獸,甚至沒有蟲蟻!只有一些殘垣斷瓦的破敗民居孤獨矗立,顯示這片土地曾經有人居住。
秋風蕭蕭,天色一直半陰半晴,太陽在雲層裡探出慘淡的白臉,晃了一下又縮回去。地面上的草根都被人掘出來吃光了,樹皮也被扒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枯死的樹幹還勉強立著,只是早失去木質的淡黃色,灰濛濛的和泥土沒有兩樣。一陣風兒吹過,得不到小草搖擺相迎,只得在地上滴溜溜轉個圈就回去了,越發顯得這天地蕭殺冷肅。
這裡曾經是她奮戰的地方,呼林關、漬水、東西戰營、上揚關……一年以前這些都還在。如今卻只剩下空空的城池了。雲中大地啊,我不在的這一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苦難?
她們就這樣默默前行,又走了兩日,才漸漸見到一點兒青草綠地。路上陸續出現一些餓死的屍體,不知為什麼,在經歷了死一般沉靜的雲中以後,這些死屍看上去也沒有那麼恐怖了。花箋心情也自沉痛,可是跑了這麼長時間,她實在餓了。
“青瞳!”她叫住走在前面胭脂馬上的青瞳道,“我們都走了大半天了,你餓不餓,吃一點兒乾糧吧!”
青瞳胃裡像被沙石塞住了,一點兒也不餓。她搖搖頭,卻見花箋臉立刻垮下來,想必是她餓了,於是道:“你上午給我的乾糧還剩下一些,我夠了,你自己拿著吃吧。”
花箋答應著揀了個坡地勒馬停下,好容易跳下馬來,揉著腳道:“硯臺跑得確實快,只是很硌人,我全身都麻了!”
青瞳也下了馬道:“不是它筋骨硌人,是跑得不穩重,硯臺才兩歲,性子還有些頑皮呢。一會兒你騎胭脂吧,胭脂跑起來穩得多了。”
花箋趕快搖頭:“這馬除了你和阿蘇勒,還讓誰碰過,我還是算了吧,萬一咬我一口怎麼辦?”
青瞳嘆氣不語,她沒覺得胭脂有什麼脾氣,馬兒對她就沒有拒絕過,花箋說一定是蕭圖南吩咐過了,可青瞳覺得馬兒是可以理解人的感情的。別人因為蕭圖南的緣故,對它有些怕,只有自己是真的喜歡它,胭脂能感覺得到,它每次看青瞳的目光都很柔和。
花箋活動了一會兒就去硯臺的背上試著掏乾糧,可惜包袱上一次被她綁得太緊,半天打不開。她只好解下那個巨大的包袱,一邊掏乾糧一邊道:“當初烏野留下這麼多糧食,我還想著真是累贅,不過幾天的路就到呼林了,哪用得著這麼多這個啊?還好你不許我扔下一些,我們這都快出了雲中了也沒看見能吃的東西,看來關中六省這次蝗災真的不輕。現在我倒是要擔心這些東西夠不夠了,要是整個關中都像這樣,我們還得省著點兒吃呢。”
她拿出一個雪白的饢餅分成兩半,餅子幹得一點兒水分也沒有。花箋皺皺眉頭,又去馬上解下水囊。她剛一轉頭,突然聽見一點兒奇怪的聲音,像是人被扼住喉嚨發出的掙扎聲,卻比那種還要尖細一些。聲音是從地上發出來的。
花箋一低頭,就看見一隻枯瘦的小手衝她伸過來。
那隻手瘦到了極點,簡直不像人手,而像是什麼鳥的腳爪。只有一層黃黑色、薄薄的皮緊貼在手骨上,把骨骼的形狀勾勒得清清楚楚,一根一根枯樹枝一樣豎著。突出來的指節、癟下去的指骨分明,甚至兩個指骨相連的一點縫隙,都讓外面的皺皮像刀劃過般凹下一道痕跡。讓你覺得,如果把這層紙一樣的薄皮撕開,看到的一定是不帶一點兒血肉的森森白骨。筋絡和血管像垂死的蛇,半癟著胡亂糾結在一起,爬滿整個手背,正隨著手微微顫動。
花箋嚇得叫了一聲,手的主人也微弱地呻吟一聲,顫抖著抬了一下頭,原來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這孩子身上沒有衣服,面板的顏色和泥土幾乎一模一樣。所以他一點兒一點兒爬過來,花箋也沒看見。
他的臉完全就是骷髏,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