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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咬牙說出心中的話:“元修對皇上得罪不輕,當日公主不同意殺他已經惹得皇上不快,臣看元修不會歸降,不如殺了吧。”
青瞳嘆氣道:“我捨不得啊!不只是他的才能可惜,他手下尚有五萬精兵駐守關中,這些人只聽從他一個人的命令。我們殺了他,這五萬精兵就會來和我們拼命;我們要是能收降他,則會憑空得了五萬助力。眼下這種賠本買賣,我們做不起!”
她無奈道:“偏偏元修也能看出這一點兒來,他最初不肯動用自己的五萬精兵,大概也已經抱了保命的目的。無論是我們還是寧晏,誰也不敢不掂量一下殺他的代價。”
她看到王敢露出左右為難的樣子,安慰道:“英國公,你彆著急,現在還是缺一點兒火候,再等幾天,此事未必不行。我一個朋友曾告訴過我,這類人最在乎的是什麼!”
顏彬穿著嶄新的禁衛軍副將袍服來到渝州城地牢門前,示意獄卒開啟牢門走了下去。他和十幾個偏將副將被俘後歸降了景帝,被編入禁衛軍。今日青瞳命他來對元修宣旨。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差事,顏彬看著牢中的元修有點兒想哆嗦。元修倚牆而立,冷冷地看著他開啟手中卷幅,顏彬嚥了一口口水道:“公主手諭,元修拜聽。”他也不指望元修真的跪下回答“臣在”。他就在元修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結結巴巴讀了起來:“關內侯元承茂,出身扈州庶民。元氏世代經商,至茂大富,所積資產,堪敵一國。”
元修咦了一聲,元承茂是他的父親,他在牢中好吃好喝待了許多天也沒有人來搭理,本以為今日來傳旨不是招降就是賜死,他預備來個你說什麼我也不理,誰知手諭上竟然聊天一樣講起他父親的生平了。
他抬眼看顏彬也是滿臉驚訝,顯然他也是才知道手諭上寫著什麼。顏彬被他一看更緊張,勉強讀下去:“永嘉十四年,扈州刺史勾結南詔白抵部落,囤兵自立為王,恰逢理宗南巡,為亂兵阻於東郡,幸得茂助,躋身商路方得返京。後荊南將軍徐繼奉旨討敵,茂又僅以一家之力,在南華崇山中強開棧道,徐繼大軍自棧道出其不意,直襲叛軍心腹,大破白抵,收復扈州,平定邊陲。茂以功高受封侯爵,世襲罔替,時年三十二歲,為庶人出身,百年來以軍功晉爵第一人。茂募私兵五萬,因律擁兵重臣不守本土,元氏遂北遷至朔州,成關中大戶矣。”
元修冷若冰霜的臉色一點點和緩,儘管他父親怎麼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封為關內侯,在元家沒有人不知道,可是再聽多少遍也不會對這不感興趣。
顏彬讀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算什麼諭旨,仔細看後面還有一行小字,趕快接著讀:“《苑史》——《理宗本紀》——《關內侯傳》。”
這話更像落款,還是沒說到底要幹什麼。顏彬拿著手諭前後仔細地找,實在是再沒有一個字了,於是他只好道:“嗯……這個,宣畢,關內侯接諭。”
他也不指望得到回應,只想趕緊回去。誰知耳邊響起元修平靜的聲音:“顏彬,我家祖籍是扈州,不是巴州,你讀錯字了。”
他伸手過來把手諭接過去,這等平述事實,不帶個人感情的口吻一聽就可知是寫史書常用的春秋筆法。他沒想到父親已經記入大苑史書,史書對父親的評價不壞,無論成敗,他元家畢竟在大苑的青史上留下了一筆。
當天下午,顏彬再過來宣諭旨已經不那麼緊張了。他展開手諭道:“公主手諭,元修拜聽。”元修嘴唇動了動,沒出聲。顏彬讀起來,中氣明顯比上午的時候足。
“關內侯元修,出身扈州庶民,八歲隨父遷居關中,因其父曾目睹荊南將軍徐繼率兵殺伐,愛其雄姿,故令修棄商從武。修聰穎,年二十而學成,率自家五萬精騎縱橫關內。泰安二十三年,苑北大災,民不聊生,左丞相楊予籌謀逆,寧國公寧晏除之,卻以自身代,修以私利從敵。寧晏,世代簪纓,至晏已襲國公之位五世矣。寧氏一門,共出九後,哲、理、景三朝以來,權傾朝野,無上恩榮。晏不思報國,反行大逆之舉,實千古惡徒。兵部尚書、內侍總管、京都都尉、關內侯從敵,尤以關內侯最甚,率兵困上於渝州,圍城五日,將士死傷無數,為一己私利罔顧民生社稷,關內侯,亦國賊也。”
讀到這裡,顏彬已經知道不好,但是職責在身,只好戰戰兢兢讀出落款,“苑史——景帝本紀——關內侯傳。”
話音未落,被囚禁幾日也保持風度的元修雙目通紅,惡狠狠地撲上來,精鐵牢門被他撞得咣咣作響。顏彬後退幾步,匆匆忙忙完成最後一句話:“宣畢,關內侯接諭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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