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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中,火光升騰起來,一時城中大亂,哭號聲自城內響起,更是動搖軍心。眼看渝州失守無疑,王敢大吼一聲,揮刀砍向一名敵將,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平靜,半年多的逃亡,原來他把自己也丟了。如今在這血染紅的土地上,他才重新把那個威風凜凜的王敢找回來。他耳邊似乎又響起任平生的質問:“你死了沒有?”
王敢心想:我怕什麼死呢?我死了就是,可惜渝州竟只守了兩日。
很快,南邊城頭終於也被一支敵軍攀上,敵軍一下子腳落實地,士氣大漲。守城的李玉一不留神,身後的明黃色皇旗竟給敵軍砍倒。那敵軍搶過大旗,興奮地高舉著向城下展示,敵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李玉大怒,自無數刀槍叢中猛撲出去,一下子將那執旗的敵人撲到城下,兩人摔成了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肉餅。城頭士兵一起怒叫,手中兵刃舉起,瘋狂砍殺敵軍。敵人被這不要命的衝殺逼退少許,然而隨著東門大軍進入,渝州城破只是彈指之間的事了。
城中已經可以聽見清晰的廝殺聲,任平生焦躁地來回踱步。花箋來到他身邊,輕輕地道:“城要破了嗎?”
任平生略點點頭,花箋突然揚高聲音道:“城池將破,你也是男人,為什麼不出去迎敵?”任平生皺著眉頭道:“我一個人,出去也不能扭轉乾坤。大眼睛臨行前再三叮囑,讓我保護你,我既然答應下來,就不應該食言。”
“保護我有什麼用?國家要是沒有了,你就是保護我一時,能保我日後不被人欺負嗎?至於你說只有你一個人不能扭轉乾坤……”花箋吸了一口氣道,“當日青瞳如果懷了和你一樣的心思,現在我們還在西瞻呢。任平生,我不管你行不行,只管你做不做!”
任平生雙拳緊握,狠狠地呼喝了一聲。
眼看不少敵人已經衝進城池,向城中挺進,軍隊過處,哭聲一片。
突然之間,城中一陣騷亂,敵軍潮水一般退開一條通路。一直平靜的某個小院裡,躥出一條高大漢子。他一人手持長劍如飛而來,並不騎馬,但他跑得比馬還要快。
當他衝來,成百上千人組成的敵陣便輕易被分開兩邊。他用長劍盪開敵陣。敵人長矛向他攢刺過去,卻趕不上他驚人的速度。轉眼間他已經來到陣前,身後留下無數屍體。
青瞳和王敢都忘了任平生不是他們的部下,不會事事聽他們調遣。他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極限了。此刻什麼皇上皇下、花箋鳥箋早被他拋至腦後,他被激怒了。
任平生趕到吊橋邊,正見元修軍中一個副將騎馬闖上吊橋,他大吼一聲,身子一縱已躥到了那副將身後,伸出左手拉住敵將的馬尾巴用力一扯,神力到處,竟將那馬倒拖回幾尺來。那馬吃痛,長聲悲嘶,前蹄高高豎起,差點兒將馬上敵將閃下來。
馬上將官早就慌了,反手揮刀想要砍死他,可是這一刀正撞在任平生長劍之上。這把長劍是任平生從元修腰間搶的,鋒利無比,劃過敵人長刀又毫不費力地將他切成兩半,死屍晃了一下掉下戰馬。此時天色將明,在晨曦朝陽的映襯下,任平生以單臂倒拖奔馬,城上城下看得清清楚楚,不分敵友,上萬人都不由得大聲驚呼起來。
任平生兩腳分開,穩穩地站在吊橋之上,大聲喝道:“王大人,你趕快領兵進門,我來守這吊橋!”
王敢聽到,本想推辭,可惜他已經累得手臂發軟,留下也是無用,只得叫了聲:“任大俠,你自己小心。”便領兵進入城門。
元修的前軍主將藍威見到到手的鴨子想飛,拍馬便衝了上來。他見一個大個子手持佩劍橫在吊橋之前,也不問姓名,舉起手中鑌鐵長戟照頭便砸。他在元修軍中也以神力聞名,這柄長戟有幾十斤重,未落下來已經帶起一陣狂風。
任平生一聲大喝,有如晴天霹靂震響,雙手齊出,竟然握住了長戟。
藍威覺得如同碰到鑌鐵兵器一樣,竟被震得雙臂發麻。他手下正要加力,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自己用慣了的長戟竟然突然變得滾燙,如同剛從火裡拿出來一樣。這一下疼得突然,藍威不由鬆手,長戟被任平生奪了下來。
藍威手中一空,力氣失控向前跌去。戰場上跌下戰馬是極其危險的事,藍威也是經驗老到的宿將,連忙腿上用力,上身猛挺穩住身子。戰馬受力,斜刺裡衝出,直衝出數十步遠,這才撥轉馬頭回來。
這時藍威手下計程車兵已衝了過來。任平生見王敢已經把人馬全都帶回城中,自己也邊戰邊退。他掄開剛到手的長戟,呼呼風聲,無人能近前,眼看就能退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