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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地脈宜種牡丹,前朝洛陽便名花雲集,本朝應天女帝長居東都洛陽,素愛牡丹,於宮廷禁苑之中收集天下名品,以供觀賞;民間名園亦遍植牡丹,街巷之間植花人輩出,毎逢牡丹花開之時,攜文武百官遊園賞花,洛陽牡丹由此稱善。丹園便為其中佼佼者,園中牡丹花本繁多,如姚黃、魏紫、崑山夜光這般的名品更是迭出;帝都長安植牡丹的風尚卻是從先帝神宗皇帝建興末年興起的,洛陽人宋單父善種花,神宗姬琮召其於驪山種一萬多本牡丹,花色各不相同,蔚為長安盛事,但時日終究尚短,此時於牡丹上卻不及東都。只是姚良女乃岐州人氏,自幼在長安長大,心中自是偏著長安的,於是笑道,
“洛陽氣候明媚,一年雨水也豐沛,這兒的牡丹受地氣滋養,開的便更明媚些,丹園牡丹也確富麗繁盛,國色天香;但長安古樸肅穆,天氣乾燥,培養出的牡丹勁幹精粹,更有風骨,二者各有好處,說起來,我還是偏愛長安的牡丹些。”
丹園花會上的閨秀本就分為隨父兄聖駕從長安巡幸和東都本地兩幫,姚良女這般說,這些長安貴女自是以為然,眉目帶笑;東都閨秀便都心中不足,卻不好和姚良女對衡,不由將目光投向這一行人的領頭人董枚娘。
董枚娘微微一笑,將手中琉璃盞重重的放在臺上,嫣然道,“姚娘子客氣了,休說牡丹,這丹園的牡丹在姚娘子的芳容之下都不敢盛放了呢!”盈盈忽的一轉,輕輕道,“今日天光清朗,咱們在蒔花臺小坐無趣,咱們不如尋個樂子耍耍吧!”
眾女閒坐無趣,聽著這提議,便都生了興趣,同聲贊好。董枚娘向魏香投了個眼色,魏香領會得她的意思,垂下頭來,一雙黑泠泠的眼珠兒梭梭轉了一圈,笑著道,“這可叫人為難了!咱們這些人玩耍做樂,若是做詩呢,司妹妹是得擅勝場了,但杜妹妹、沈妹妹出身將門,可就頭疼了;若用投壺之類的比試呢,杜沈兩位姐姐是高興了,我卻是定會喝到醉倒了。可不知如何是好呢。”
董枚娘嗔著道,“就你事兒多,依你說該如何是好?”
魏香環視眾人一眼,笑著道,“這兩般都不好,酒令也沒有一個清新雅緻的,依我說呢,咱們不過是取個耍樂的意思,不如便選最簡單的擊鼓傳鉤吧!”
董枚娘便望向姚良女,“姚娘子,你覺得如何?”
姚良女素性秉直,慣來不愛那些文雅的詩詞酒令,倒覺得魏香的話更和自己的心意,點頭道,“就這樣吧!”
魏香眸子含著淺淺笑意,拍掌嫣然道,“既都依我的意思,我就取個巧,便做這擊鼓的令官吧!”
“那可不成,”韓綿和沈紫嫣扯住魏香的袖子,“既是要玩耍,便當然要大家一塊兒了。魏姐姐想要偷懶可不成。”
魏香做意掙扎,只是總掙不脫她們的攀扯,無奈道,“真是沒辦法,怕了你們了。”轉身吩咐身邊小使女阿秀,“阿秀,你去做這個擊鼓的差事吧!”
阿秀福身應了,命丹園使女取來一面小鼓,懸掛在蒔花臺南側,回頭盈盈笑道,“各位娘子,您們雖都是貴人,但做這擊鼓傳鉤之時,可都要聽婢子號令。待會兒婢子擂鼓,眾人傳遞玉鉤,到婢子鼓聲一停回過頭來,玉鉤在哪位小娘子的手上,這位小娘子就需飲一盞桑落酒。若是賴賬婢子可是不依的!”
董枚娘悠悠笑道,“你就放心擊鼓吧,咱們這兒在座的哪個不是金尊玉貴的女兒家,誰還會賴賬不成?”
阿秀垂頭福了福身,“董娘子說的是,婢子妄言了!”果然是轉身提起一個紅頭小槌,擂起鼓來。“咚、咚”的秀氣的鼓點聲在蒔花臺上響起,一枚白玉鉤在座上各位娘子的手中傳遞,待到鼓聲倏然一停,阿秀回過頭來,姚良女手中恰恰握著一枚白玉鉤。
“看起來這中了頭彩的就是姚娘子了!”魏香盈盈笑道,執起臺上鎏銀牡丹執壺,在姚良女的琉璃盞中斟了一盞桑落,“娘子請用!”
姚良女挑了挑秀眉,將盞中桑落酒一飲而盡,向著眾人亮了亮盞底。眾人都讚道,“痛快!”董枚娘也拊掌讚道,“姚娘子果然爽快!”
“自然。”姚良女盈盈一笑,眉宇之間意興飛揚,“咱們都是好好女兒家,不過是一杯酒水,難道還興婆婆媽媽不成?”
阿秀露齒一笑,揚頭道,“姚娘子這般痛快,婢子實是佩服之極。還請各位娘子繼續準備好了,奴婢這就要繼續擊鼓了!”
這一番下來,果然是鼓點落在誰的身上,誰便端起酒盞飲了。不知怎麼的,姚良女覺得今天飲的酒有些多,今日的桑落酒又特別的甘醇甜美,意興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