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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道,“我家三妹自幼體弱,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還在房中養著,已經是有一陣子不出門了。”
馬小娥眉目一閃,點了點頭應道,“原來是這樣。”
“好了,好了,”一旁四娘已經是站了起來,不耐煩嚷道,“好好的提她幹嘛?兩位姐姐,今兒個天氣這麼好,我們去那邊盪鞦韆吧!”
——
“春桃——”
顧三娘從昏沉中醒過來,低聲喚著使女的名字。
明亮的太陽照在湖州山間水陌之間,天氣清朗。屋子裡靜悄悄的,無人應答。從窗洞裡吹進來的風將泛黃的素紗帳拂的高高揚起,露出清漆架子床頭倚著的少女消瘦的臉龐,下頷尖尖,肌膚泛著淡淡枯黃之色,唯有臉上的一雙眸子生的極為出色,晶瑩沉靜,色如琉璃。
太陽漸漸移向中天,天色近午,朝食還不見蹤影。自昨天巳時用了一碗白粥之後,她便沒再進過一點食水,到現在已經有足足十個時辰了。昨兒傍晚下起了一場暴雨,大風將窗紙刮破了,冷風冷雨從破洞處傾進來,她又冷又餓,用單薄的被衾緊緊的裹住身體,聽了一夜窗紙嘩啦啦揚起的聲音。到今天清晨,雨住風收,太陽從東天出來,照在大地上,溫煦明朗,是難得的好天氣。窗子底下灑了一層溼泥,幾片不知從哪飛來的桃花瓣落在窗下溼泥中,髒汙殘損的不成模樣。
若是待會兒春桃來了,見著屋子裡這般狼藉模樣,定會惱火了!
三娘子掙扎著在床上坐直身子,肺部陡然湧起一股灼癢之意,忙用手背掩口,重重的咳了起來。
餓的久了,飢火消解下去,喉嚨間的乾渴之意卻越發難耐。三娘子等了很久,總等不到春桃過來,只得扶住床頭,將身體探出床,伸出另一隻手去夠檜木案上的那小小的湯碗。那湯碗放置的稍稍遠了一些,三娘子拼盡力氣,感覺自己的指尖觸到了碗沿,不由露出歡喜神色,索性放開扶著床頭的那支手,讓自己的身體探的更遠一些,眼見的就要夠住碗沿,忽然眼前一黑,咕隆一聲從床上栽了下來。
“三娘子。”一個綠衣小丫頭推門而入,見了三娘子摔在地上,面色猛的一變,三步並作兩步奔了上來。
三娘子坐在床上,等著面前的黑暗慢慢褪去,揚頭笑道,“綠兒,你來了。”
綠兒哼了一聲,“我今天閒著就過來看你。你一個人在房中,身子又不好,可要小心點。”三娘子的手臂因為剛才摔的那一跤火辣辣的,雪白的肌膚上刮出了數道血絲,看著觸目驚心。綠兒低頭,用水擰過的帕子擦拭三娘子手肘,憐惜問道,“疼麼?”
三娘子卻笑著搖搖頭道,“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綠兒將帕子扔在一旁,惱著站起來。少女的手肘一片淤青,看著十分可怖,她卻還是睜眼說瞎話,只對自己說不疼。她左右張看,見屋子裡空蕩蕩的,三娘子床頭案上也沒有用過的食盒,怒道,“春桃那個死妮子又沒送朝食過來。”
“許是她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三娘子道。
“你還幫她說話。”綠兒叉腰回過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因為閃耀著怒火而熠熠生輝,“她能夠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左不過是趕著巴結新宅的人,倒將你這個正主子丟在一邊,真不是個好東西!”
顧三娘靜默片刻,方嘆了口氣,“綠兒,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娘子,又能夠怎麼辦呢?”
這一回,輪到綠兒默然了。
烏程顧家乃本地望族,三娘子是二房孤女,乃顧家名正言順的小娘子。春桃膽敢這般怠慢顧三娘子,不過是因了顧家上下對三娘子這個侄女根本不在意罷了!
顧家共有四房,長房顧大郎娶妻崔氏,育有二女一子,長女已經外嫁,次女顧二孃,獨子顧承祖;三房娶妻馬氏,育有一子顧嗣宗,一女四娘;顧四郎剛剛在去年春上成了婚。兄弟三人尚算和睦,唯有二郎顧成勇早逝,身後留下了一個孤女顧三娘。
顧三娘為二房孤女,形單影孤。大父顧潁在的時候待她還好,自兩年前顧潁去世之後,顧大郎當家,三娘子的境遇便慢慢不好起來。去年春上那件事之後,更是成了顧家的隱形人。顧家主子對三娘子視而不見,底下的僕役便自然對三娘子尊敬不起來,春桃初時伺候尚算盡心盡力,漸漸的不拿三娘子當回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綠兒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鄭重道,“不管如何,綠兒一定會照顧三娘子的。”
她握著三娘子的手殷殷道,“當年綠兒一家快要餓死,爹孃沒可奈何,只好將綠兒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