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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才看的出太皇太后當年殺伐果斷的巾幗風采,心中生了一份敬重之意,起身鄭重道,“孫兒謹遵皇祖母懿旨!”
他轉過頭,宣佈了對姬沉的裁決之語:“趙王姬沉謀逆不道,罪在不赦,朕顧念其兄弟之情,特願免其死罪,廢為庶人,流放均州,遇赦不還!”
姬沉冷笑,閉目不語。由著千牛衛將自己押了下去。
當日夜裡,庶人姬沉在宗正寺中僕金自盡。留下了一紙遺書,自道自己犯下謀逆大罪,無面再留命於人世,只求將自己的遺體與髮妻盧王妃合葬在一處。生母賢妃吳氏,侍奉先帝神宗多年,對於自己的反事並不知情,祈求太皇太后網開一面,善待吳太妃。
仙居殿中,太皇太后如同往日一樣的起來,飲著齊緗捧上來的一盞丁香飲。梅姑姑走進來,擔憂的看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察覺了她的目光,問道,“阿梅,怎麼了?”
“太皇太后,”梅姑姑小心翼翼道,“昨兒夜裡,宗正寺傳來訊息,趙王姬沉自盡了!”
太皇太后猛的瞪大了眼角,隨即緩緩的,緩緩的在紫檀羅漢榻上坐下來,身上充滿蕭瑟之感,面上的紋路深深,整個人似乎比常日老了好幾歲。
“皇祖母,”皇帝亦匆匆趕來,默然片刻,開口勸道,“皇祖母,趙王大逆不道,如今得了這個下場,雖是讓人唏噓,究起來乃是咎由自取。如今他求仁得仁,朕會遵其遺命,將其與盧王妃合葬,皇祖母就不用再為他掛懷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咎由自取,是啊,咎由自取!”
她睜開眼睛,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皇帝,如同打量著從未見過的人一般。一身玄衣的年輕帝王身肢筆直而英挺,鳳眸眸光明亮,飽含著年輕人特有的抱負和雄心。
她拄著鳳頭柺杖起身,“皇帝近半年來處事,頗見明慧,足出乎老身意料之外!”
姬澤怔了怔,謙虛笑道,“皇祖母過獎了!”
“先帝天冊二年,十一皇子姬淄暴亡,唐貴妃失子心痛,攀咬皇太子姬泊及光王姬汐、粵王姬瀚三位皇子,神宗皇帝大怒,不查青紅皂白,便將三位太子藩王廢為庶人,釀成三庶人之事。先帝子嗣中精明能幹的三位壯年皇子就此除名,數年之後一一病逝。先帝后悔不堪,但大錯已然鑄成,再難回頭,此事之後,先帝長成的兒子便只有四個,便是寧王姬溶、趙王、魯王姬沐和聖人你。先帝欲在其中擇一作為繼承人,拿不定主意,因與老身感情深厚,前來詢問於我,‘四子之中,誰堪為儲?’”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揚頭問著皇帝,“聖人可知,我當日是如何回答先帝的麼?”
“哦?”姬澤不經意問道,“皇祖母是怎麼回答的?”
太皇太后低低的笑了笑,“老身當日回答,‘皇九子資質最佳,心性恆定,可堪重任!”
“皇祖母?”皇帝的聲音極其意外。當日三位壯齡兄長廢庶之後,再無繼承皇位的資格,父皇在自己與三兄寧王姬溶、六兄趙王姬沉、八兄魯王姬沐中遲疑過一段時日,最終選擇了自己作為儲君,只是他卻不知道,在此之前,竟然曾經還有過這麼一出。
太皇太后望著姬澤,沉暮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聖人你步步籌謀,先以阿顧事示恩你六皇姑,求得你六皇姑幫你說情,讓我同意你出兵安西都護府;後又調走了河東承天軍,做出潞州周圍府兵空虛的假象,引誘趙王姬沉入彀,一步步走向叛亂。隨即佈置你的心腹大將裴儼在趙地附近,一舉殲滅叛軍。一步一步,做的乾淨漂亮。作為一個祖母,我對你殘害兄弟的行為無比痛恨;可是作為大周的太皇太后,我卻欣賞你的縝密籌謀,狠辣決斷之力。”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太皇太后短短的幾句話,將姬澤近日來的謀算一步步的分析的十分透徹,皇帝聽在耳中,不由有些尷尬,喚道,“皇祖母!”
“聖人不必在意,”太皇太后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笑道,“我雖是女子,但也是在宮中沉浮三十餘年,經過大風大浪的,並非只有婦人之仁。大周已經保守了太久,我們這一輩人都已經垂垂老矣,你卻如同初升的朝陽,帶著萬丈光芒。也許,大周當真是時間重振太宗高宗時代的雄風了!”
“皇祖母?”姬澤意外。
這些日子,他見識了自己這位祖母的手腕,也見識了這位祖母的冷酷心腸。太皇太后有生殺予奪的鐵腕,也許在野心及手段上比不得應天女帝,畢竟,古往今來,能和應天女帝相比的女子,也沒有第二個。但他卻覺得,太皇太后比應天女帝更聰慧。女帝在高宗皇帝中晚年,便因著高宗皇帝的頭風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