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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現在民國已經成立,法律非無效力,對此問題,宜持以冷靜態度,而待正當之解決。””
見他似有些不快,黃興略為遲疑一下,說道。
“再則本黨所掌握的軍隊不僅數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訓練之中,勢單力薄,恐難以同北洋軍作戰,我等仍主張以法律尋求真相,若袁世凱確係幕後主指,自當以法律懲袁,逼袁下臺,送其上法庭”
“各位,我認為,在今日之中國,對於像袁世凱這樣一個獨攬軍、政、財大權,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竊國大盜逆賊來說,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動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見自己的意見被反駁,孫中山仍然堅持著先前的態度,用凝重而帶著一絲悲痛的口吻說道。
“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只有揭旗討袁,舉兵北伐、才能救黨救國”
一時難以平靜的孫中山,這時轉身走到書桌前,展開一張紙,拿起毛筆寫道。
“作民權保障誰非後死者,為憲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寫完這張輓聯之後,孫中山用力把筆擱在筆架上,小心地提起墨跡未乾的輓聯,輕輕的掛到牆上去,看著那些依然堅持選擇以法律手段解決的同志們,不禁出聲怒斥道。
“人面獸心的竊國大盜翻雲覆雨的鉅奸大賊我要馬上組織軍隊,非去討袁不可”
“非討袁不可”
作為孫中山忠實的信徒,陳其美立即跟著大聲喊道。
“為鈍初兄報仇,興兵討袁”
就在這時,漆黑的天空滾過一陣轟鳴,民國二年的第一聲春雷在上海城的頭頂炸開,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電閃雷鳴。風颳得更大更起勁了,綿綿細雨傾刻間化成一場大雨,寒風裹著傾盆大雨嘩嘩直下。
這一場春雨好怪
它濛濛的,黑黑的,像一塊廣闊無垠的黑布,將天地都包圍起來,使人分不出南北東西,辯不清房屋街衢。又像將一硯墨汁傾洩宇宙,它要染黑天地間的一切,它還要將活躍著萬千生靈的人世間塗抹得昏昏慘慘、悲悲慼慼。
這一場古怪的春雨,無情地鞭撻著世間的一切。剛剛返綠的蒼翠的樹葉被打落,修長的斜枝被扭折,一些小樹被連根拔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呻吟,令人慘不忍睹。
更多的樹木,在狂風中被吹得左右晃盪,似乎在這一瞬間絢麗的憧憬打碎了,美好的氣象破壞了。
可這突如其來的大雨似乎還不甘心,還不解恨,它下得更猛烈了,時時夾著呼呼的聲音,變得格外的兇惡可怖。它像是要摧毀這片土地,動搖這根已成奄奄一息的國脈。萬物在悲號,人心在顫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哀哀欲絕的抽泣聲,合著這往年罕見的大雨驚雷,是如此的悽愴,如此的驚悸,如同天要裂潰,地要崩塌,如同山在抖,水在嗚咽。
它使人們猛然預感到,這立國不過一年餘的亞洲第一共和國,將要和那個被一顆罪惡的子彈結束了生命,和那這個鐵心保護它、並將他引入一個全新軌道和未來的人一道,墜入萬劫不復的陰曹地府墜入黑暗的未來
窗外春雨紛飛,關起門來,李子誠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讀著從保安部送來的各地報訊,以便從中覺察出一些異樣的氣息。
而這些報紙摘要上,除去各方對宋案審判的反應之外,更多卻是各方的爭執,在一百年後,宋案是個迷團,而現在同樣也是一具迷團,果然如世人所言,“宋案實是百年難解之迷”。
對於幕後主使,這報紙上有人說是袁世凱,也有人說是孫中山,也有人說是陳其美邀主,也有人說是洪述祖邀主,每一份報道分析都讓覺得字字在心,句句入理,與過去所讀的歷史書上“官方論證”大不相同。
“可惜了”
最終看著那一份“孫文今天抵達,接管國民黨”的報道,李子誠禁不住一嘆,回國的這一年來,自己曾無數次痛苦地回想過未來幾十年時局走向,同樣的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是陌生的,與歷史書上的描述又是截然不同的,但是自己卻始終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明知道未來的展,可還偏偏對這個時代生出好感呢?
每天,看著報紙上那些國會議員們對政府指責,看著那些人在報紙對大總統、對官員難,可偏偏自己卻喜歡這一切,喜歡……
“一切,都要結束了”
惘然一聲嘆息,李子誠痛苦的閉上眼睛,儘管在過去的一年之中,為了加強自身的國學素養,自己從頭至尾讀了《左傳》《史記》《漢書》《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