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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運氣好”,賣了錢了,而且蠶價不低,比去年高了半分。
可看了一會兒手裡的錢,於是卻又都是嘆氣聲從那那些可憐的焦黃臉中間往來著。
“這打春了,該給娃添件新衣賞了,四丈布,就是買棉紗也得兩塊錢”
“可不是,這見天就得錢啊”
“好了,阿旺爺拉來的那半車絲,他們還說不要哩,現在這絲不值錢了”
“可蠶值錢”
“那是人家不絲”
不要絲呵
過去把蠶絲看成命的絲民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在家裡繅的絲,現在沒人收了,洋商不收、絲廠不收、就連小販也鮮少再收絲了土絲繅制主要使用足踏木車,絲身粗糙多斷頭,條份不勻;而廠絲光澤鮮豔,條份細勻,品質遠較土絲為優,所以才沒有人收土絲。
這一切,他們辛苦飼蠶,把蠶看作比兒子還寶貝的鄉下人是不會知道的,他們只知道祖宗以來他們一年的生活費靠著上半年的絲繭和下半年田裡的收成,他們只見鎮上人穿著亮晃晃的什麼“花絲綸”,“明華葛”,他們卻不知道這些用的絕不是什麼蠶絲,反是用了連雲港製造的人造絲。
“你沒瞧見那布店裡掛的嘛,線綈、羽紗、文裳葛什麼的,那可都比棉布便宜,四丈布買棉紗得三塊,可買那啥混紡布,也就三塊……”
“可不是,你沒瞧見,就連東頭老王家的閨女出嫁,那被面一水的大紅明華葛……”
瞧著絲業公司收絲的熱鬧模樣,在絲業公司對面二樓周鵬偉卻是笑了笑,隨手取過一盒火柴又點起一根香菸,然後看一眼,周圍的幾個絲廠的老闆,他們和中華絲業公司杭州分公司一樣,用的都是**製造的繅絲機,而在收蠶、銷絲上,大家都是風險共擔的,收絲也是按統一價格收絲。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中華專靠外洋的銷路?那麼咱們中國的綢緞織造廠用的是什麼絲?”
“是呀,我也不明白呢陳先生,你一定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其它人也跟著說,這幾位是新入行的絲商,他們都朝著這周鵬偉看去,這中華絲業公司是**公司的企業,這絲廠規模在杭州並不算大,可在收蠶上卻毫不遜色。
可是這會周鵬偉卻是不作聲,只在那裡微笑。於是一旁盛和的朱五山便代他回答:
“真絲製品,他們用我們銷往各國剩下的次等貨,不過以後只怕連這次等貨也要少用了。他們用的都是連雲港出的人造絲。我們的上等貨就專靠法國和美國的銷路,現在現咱們生產的生絲在里昂和紐約的市場上和日本絲競爭,質量上、價格上,都佔優勢。”
“怪事,怪事,這弄了半天,這怎麼上次絲都給外國人用了咱們自己倒好,用的都是人造絲……”
在其中幾人,跳起來大叫怪事時。他們又望著在座眾人的臉孔,一個一個地挨次看過去,希望發現一些贊同他們的話,可是更使他們詫異的是這些人的臉上一點驚異的表示都沒有,好像中國人不用中國絲,是當然的
這會原本一些沉默不語的周鵬偉才慢吞吞地發言了:
“攙用些次等絲和人造絲,我們也是不得已。大家都知道,現在咱們的生絲一共只有那麼多,每年自用太多,去年公司弄出了這人造絲,便和各省的綢商合作,生產混紡絲織品,這報紙提著去年下半下,國絲出口驟增,其實這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國內的人造絲銷量上去了,絲廠的絲便賣到了國外,這出口量自然也就增加了……”
看一眼眼前的眾人。
“當初,各位購機器時,曾和公司簽定合同,必須統一購蠶,目標是為了防止人造絲衝擊,造成絲賤傷農,公司在紐約、里昂設立銷絲處也是要維持銷路,這國內少消費幾萬擔生絲,咱們就能多出口幾萬擔絲,這樣,才不至每年大量白銀外流,可國內也需要生絲,所以各綢廠才大量使用人造絲,這人造絲是沒真絲耐用,可勝在便宜……大家都說說,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可謀先那邊啊……”
說話的是許炳堃,他口中的謀先是緯成絲織公司的經理、杭州綢業公會會長朱光燾,可就是這麼一人,想著同學的固執,許炳堃到是搖頭嘆氣,在去年面對人造絲衝擊真絲的現實,當時尚在緯成絲織公司的許炳堃曾要求購入人造絲,結果卻遭到朱光燾的反對,兩人最後甚至鬧到“分家”,最後許炳堃退出緯成,並在月前成立了的杭紡絲織公司。
許炳堃的話讓周鵬偉眉頭微微一皺。
“朱會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