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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就在此時,有人一步攔在了前面,低聲懇求道,“殿下恕罪,您已經出來太久,時辰將近,今上還在宮中等著您回報雪災災情。”
軒轅徹聞言一頓,又是擔憂去晚了父皇怪罪,又是不甘心就此離去。他抬眼瞧了眼攔在身前的吳語,眉間微動。
吳語是誰?他乃是太子太師——東宮三師之一,見狀心中瞭然,口中卻委婉道,“殿下,姑娘既然仍在世間,就不必急於一時。近幾日您政、務繁忙,您看是否妥善處理好之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此中誤會一一解開?姑娘對您可謂是情深意重,想必只要殿下肯低頭,定能成就美事一樁。”
聽吳語這般娓娓道來,軒轅徹一想的確如此。於是,抬眼最後瞧了瞧那緋紅色的身影,領著眾人轉身趕到了門外。
外面又在下雪了,軒轅徹才到門口,便瞧見柳護衛撐著把油紙傘遠遠跑了過來。
身後是纏綿悱惻的咿呀吟唱,身前是鋪天蓋地的茫茫白雪,軒轅徹滿眼卻只有那一把青色的油紙傘。
曾幾何時,在那個髒亂的雨巷,他第一次見到了小池。那時候的小池才剛剛來到京城尋親,也不知是不是吃得太差,長得乾乾瘦瘦。渾身上下,便只那一雙水亮圓潤的大眼睛格外好看。
她便是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問,“喂,你,要躲雨嗎?”
軒轅徹早已不記得自己後來說過什麼,只記得小池吃力地踮著腳,將手中那把油紙傘全部遮在了自己頭頂。
彼時不知哪家歌女正倚窗而唱,唱得他心中狂跳不止,至今也難以忘懷。
“殿下,時辰不早了。”
軒轅徹被柳護衛輕輕點醒,伸手捏了捏鼻樑,默然往馬車走去。
“殿下,卑職剛才在紅袖樓看到了兵部侍郎劉大人,不知跟誰坐在包房,相談甚歡,您看。。。。。。”柳護衛想起之前那輛馬車,一邊護著軒轅徹往外走,一邊下意識問道。
軒轅徹默了片刻,淡淡道,“無妨,劉侍郎雖是朝廷的老人,但一向中立,出來聽戲遇到相識之人多說了幾句,倒也不必在意。”說到這裡,忽然停了腳步,對身後的吳語道,“倒是兵部尚書那邊,要勞太師多多費神。”
吳語點頭笑道,“殿下放心,潘尚書心裡門兒清。更何況,託太子妃的福,潘二小姐來宮中玩耍的次數愈發多了。”
軒轅徹聽後嘴角浮上些許笑意,“阿瑤不愧為左相嫡三女,賢良有德,深知孤的心意。”
馬車朝著皇宮緩緩而去,載著深深寒意與心滿意足,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紅袖樓裡的阿四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她還在為新結交了朋友感到高興,最終帶著甜甜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夢中,那場雨簌簌有聲,似乎永遠也不會停下。
阿四又一次站在髒亂溼臭的小巷裡,而不遠處,有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她連忙撐開油紙傘,跑過去為他遮雨,口中急急道,“喂,你是誰?”
那少年猛然抬起頭來,微微勾起的眉眼帶著說不出的冷意。阿四正自納悶,卻見那少年勾唇一笑,回手就是一劍!
劍尖冰冷,直接穿透了她的左胸。
阿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隨後腿一軟倒下,濺起了難聞的水花。她嘴唇翕動,幾次想說什麼,喉嚨裡卻如塞了一團泥,吐不出任何字來。
而那少年卻剎那間錦衣黃袍,他負手而立,淡漠著俊美高貴的臉,嘆息道,“看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允你全屍吧。”
涼風順著窟窿穿胸而過,阿四去看,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赤、裸著身子,躺在雜草叢生的山間。濃雲賽墨,蟄雷轟鳴,大雨傾盆而下,阿四越發覺得皮肉翻卷的胸口疼得出奇。
焦急間,頭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明明溫潤得如同古玉劃過水面,卻偏偏冰涼徹骨,他說,“死了?”
阿四心中陡然一驚,慌忙抬頭細看。入目的卻是一雙厚底黑皮軟靴。再往上最先看到的是一把青傘,青色的傘面配的是翠竹柄,傘柄被凝脂白玉般的手握住,有道不明的風流。
“你是?”
阿四遲疑地開口,得來的卻是斜斜劈下的閃電,刺得她雙目生疼,耳中嗡嗡作響。。。。。。
阿四醒過來的時候渾身是汗,連頭髮絲都已溼透。她抖著手將放在床邊的油紙傘拿了起來:翠竹柄,青傘面,竟與夢中那人所執一模一樣!
她心如擂鼓,咚咚直跳,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