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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言語之間頗多遺憾,又若有所指。蘇右已然習慣自家公子話語之間暗藏天機,暗道時機一到公子必然會告訴他。於是也不多嘴,垂首聽著,時不時點點頭作罷。
蘇幕遮回過頭來,看見蘇右這幅德行頗有一些掃興。頓了頓,轉移了話題,道,“一天時間過去了,不知阿四的情況可有好轉?”
既然擔心,為何不自己去看看,以前不是跑得挺勤?忽然之間瞄都不去瞄一眼,只會拉著我來問,也不知是想通了什麼,還是什麼也沒想通。唉,我三年前就發覺了,動不動就關注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這不是動了心思是什麼?起先還美其名曰知己知彼,最後更好,乾脆將人都弄進了陰司。
蘇右一面腹誹,一面肅然道,“阿四姑娘服了解毒丸,餘毒已清,但並未甦醒。大夫說,阿四姑娘她近日憂思過重,此次再被一驚,多睡一些反而更好。”
蘇幕遮嗯了一聲,沉吟道,“孟婆湯的解藥雖已全數下完,但要完全恢復記憶,還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兵器、財糧以及暗部軍力務必要準備完全。然後,趕在阿四恢復之前帶她入京。”
“可是,阿四姑娘情緒不穩,如今又受了刺激,萬一一不小心提前恢復了所有記憶。。。。。。”蘇右偷偷抬頭看了看蘇幕遮,猶豫道,“那人若是知道畫像在阿四姑娘手中,恐怕會無所不用其極。阿四姑娘到底是女兒家,又曾。。。。。。若是心一軟,把東西交給了別人,再殺我們一個回馬槍,那可就遭了。”
蘇幕遮臉色晦暗不明,好似沒聽到一般,自顧自說道,“此去京城變數頗多,我們須得小心應付。好在,陸雙雙雖然昏迷不醒,那筆財物卻總算到了我們手中。”
說著,他將桌上那些魯班鎖根柱推開,露出了下面壓平了的小紙條。小紙條一共兩張,都寫著蠅頭小字。
其中一張筆力遒勁,字跡工整,上書:唯吾輕狂生,千金散不盡。
另一張上的字跡卻潦草許多,好似急急忙忙寫上去一般。仔細辨認,卻發現是一個地名,而且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地名——潭州封家別院虞美人。
蘇右看到這些也忍不住慶幸道,“真沒想到,這魯班鎖的根柱還暗藏機關,裡面竟挖空塞了紙條。那陸府的陸老爺,果然不愧是傳承了幾代風城首富的身家,頗有些腦子。還好還好,這東西幾經轉手,最後落到了阿四姑娘的手中。”
蘇幕遮也是一笑,“阿四怎可能拿到陸雙雙的魯班鎖,定然是封珏給她的。那封珏做得也絕,不但將陸府的資訊截了,還將之前謀來的幾家財富全數藏了起來。最後依樣畫葫蘆,寫了張紙條塞進了這隻魯班鎖內,那歐陽明若是知道,恐怕要吐血三升!千辛萬苦算計來的財富,白白落進了我們的口袋。”
蘇右喜上眉梢,興奮道,“暗部的人昨日就已動身去了潭州,想必不日就會有喜報傳來。如此,剩下的兵器和糧草應當不成問題。”
蘇幕遮搖搖頭,淡淡道,“自古以來兵戎相見都利弊相間,如有可能,本公子希望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成事。”
“這個。。。。。。”
蘇幕遮擺手打斷蘇右,繼而說道,“只是一策而已,皇天不負有心人,盡力而為吧。”
說到這兒,他將那張字跡工整的字條推到蘇右面前,問道,“這句話,你有何看法?”
蘇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公子你是知道我的,呵呵。。。。。。”
“算了,”蘇幕遮莞爾笑道,“本公子昨夜忽然想起來,近兩年來有出戏紅遍了大江南北。那戲好似說的是一個千金小姐嫁了個窮書生,最後窮書生一朝得勢卻始亂終棄的故事。”
蘇右聽得莫名其妙,好好地說著正事,怎麼突然說起戲曲兒來了。他仔細想了想,最後不確定道,“公子說的,莫不是出自京城紅袖樓的《紅娘記》?”
“紅袖樓?”
“是,紅袖樓乃是京城一有名的戲班子,軒轅國不少風靡一時的戲曲都出自那裡。”
蘇幕遮聞言挑了挑眉,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出自京城那就對了。”
“公子何出此言?”
蘇幕遮用食指點了點紙條,“唯吾輕狂生,千金散不盡。你去查一查,紅袖樓那出《紅娘記》裡,男主角是否有這麼一句唱詞。”
蘇右崇拜不已,果然是他家公子,連取詞都有印象。於是作了一揖,躬身就準備退下。
正當此時,窗外倏然竄進了一條黑影。
此人一身黑衣勁裝,臉上罩了鬼面,一進來便單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