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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抿的唇線微微挑起一抹諷意來。
他這雍容高貴的母親,可以冒天下人之非議生下他,可以派出最精銳的暗衛暗中護佑他多年,可以以帝國公主之尊屈膝求人以求護他周全,卻終究,不肯認下他。
“既然如此,”他輕笑了一下,聲音卻突然拔高,眼中有犀利地光芒迸出:“那你又有何顧慮!”
腳下一轉,已經大踏著步向外走去,卻聽身後柯依達道了句:“慢著……”
他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只聽略有疲憊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已經去軍總部報過到了吧,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先在這裡當值幾天吧……”
亞伯特轉過身來,柯依達已經站起身來,長裙墜地,在地上投落修長的倒影,透出幾分寞落之感。
他沒有說話,只是立定,敬了一個軍禮。
柯依達怔怔看著他轉身消失在門後,眼瞼微微顫抖,有淚順著睫毛低落下來,濡溼了臉頰。
亞伯特很快便訝異的發現,柯依達公主在稱病修養的這些日子竟是過得甚為悠閒。
每日裡不是在書齋小憩,便是捧一卷市面新出的話本子,煮一壺藍山在小院裡細品,或是雅興來時,便在山中閒遊。
她出行也不帶多人手,有時便連赫爾嘉都不讓在旁邊跟著,只叫了亞伯特這個新任的神鷹軍將官做貼身衛士,平日裡寸步不離地女副官便只能帶著一群衛隊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正是早春時分,山中早已草木蔥鬱,山花爛漫,谷幽澗深,信步其間,只覺天清氣朗,甚是舒爽。
柯依達有時候便會在山中的亭子一坐便是很久,望著遠方雲捲雲舒,整個人看上去竟是少有安詳寧靜。
看著她整個人褪去殺氣澄淨平和的樣子,亞伯特甚至有一種錯覺,彷彿外界那些蠢蠢欲動的暗流都不復存在,前些日子母子乍然相逢的尷尬也全然不覺,他不過是伴著久未相逢的母親來踏青閒遊。
當然,他心中亦再清楚不過,那不過是錯覺而已。
為著這錯覺,他竟也有幾分不可思議。
“外頭已經亂成一鍋粥,若是旁人見了公主殿下這般悠閒的樣子,真不該如何做想。”
他這樣說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諷意,而柯依達正坐在山澗邊上的石階上,手中攥了把麵包屑,偶爾撒向湖面,看中水中蜂擁而聚來的游魚,一臉的淡然。
“不然,你以為我該如何。”她反問,卻沒有抬頭,年輕人的倒影投在水面上,頎長挺拔,“在忐忑不安又有何用?最終一錘定音的還不是我們的皇帝陛下?”
“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結果未必會如人意?”
頭頂上方傳來質疑之聲,柯依達卻是笑了下:“你可知道,在立儲這件事上,皇帝最為在意的是什麼?”
見他片刻沒有說話,只莞爾地接下去道:“是帝國的將來。”
亞伯特挑起了眉。
“帝國立國已有二十餘年,如今新領土尚未真正安定,塔倫仍是自治領,帝國的版圖縱然擴大了一倍,可要真正讓這些人民歸心卻是一件長久的事情。奧蘭作為帝都已有百年,可如今來看位置卻偏了一些,想要真正讓帝國統一持久,遷都便是必然的選擇。”柯依達緩緩地道,“你想想看,若是遷都,該是在哪裡最好?”
亞伯特怔了一下,沉吟了一陣:“以地理位置而論,昔日的西南首府摩亞,地處大陸中央,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西可往新領土圖,南可控塔倫,又曾是西南三省的政治經濟中心,交通便利發達,文化繁榮,乃是首都的上上之選,只是……”
他心念一轉,低頭去看柯依達的神色,便見她果不其然的點頭:“西南三省昔年門閥林立,貴族勢力盤根錯節,雖然國政改革以來舊貴族勢力已經大不如前,可那裡畢竟是索羅家經營了幾代人的地方,中央勢力貿然深入,未免會左右掣肘。”
“所以當初重新劃分軍區的時候,便將索羅侯爵挪到了新領土?”亞伯特深吸了口氣,“之後再將西南數省劃歸中央軍區,慢慢地消除索羅家對舊王國西南三省的影響力?”
想不到二十多年前,皇帝與柯依達公主已經開始籌謀此事,打算不可不謂深遠。
柯依達沒有否認:“只是,索羅家經營多年,他們在政治、軍事、經濟上都滲入,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消除的。所以皇帝有兩個選擇,第一,讓具有索羅家血液的皇子成為下一任皇帝,這樣的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藉助母族的力量,更為平和的完成摩亞一代勢力更迭的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