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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陸軍出身,早年率領淮軍鐵騎同太平天國部隊浴血廝殺,大小激戰數以百計;時間對於陸軍的重要xìng,這位白手起家,32歲便晉升總兵官(相當於今天的師長)的淮軍驍將再清楚不過了。葉志超若能憑堅固守,砥柱中流,這支4000人的部隊晚幾天去都沒什麼大事;但如果前線難以支撐,平壤城搖搖yù墜,那麼早到半個時辰,都有可能對戰局產生決定xìng影響!
他低頭瞄了一眼手中的懷錶,一長一短兩根指標呈30度夾角,直直指向11點鐘。夜風吹過,森寒刺冷,丁汝昌把披在身上的灰sè大衣又裹緊了些;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佇立在哪裡,唯有那翻舞的衣袂,給這位一動不動的老人抹上了幾分屬於活物的生機。
“陸軍的弟兄們聽好了,丁軍門有令:加快速度,務必在半個時辰之內將岸上所有的武器輜重全部運上船!”
中年男子走到“定遠”號艦尾,氣沉丹田,向著不遠處停泊在碼頭的運兵船高聲呼號;聲音浩蕩高朗,在這靜謐的夜sè裡顯得格外清晰而雄渾。吼完這一嗓子,中年男子覺得心中壓抑許久的憋屈和仇恨得到了完全的釋放,他忽然不想回到尾甲板之下的提督會議室,只願再多看一眼這即將遠去的壯美河山。
如果沒有這些該死的倭人,陽光下的世界將是多麼美好……
“喲,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聲,這不是親愛的劉麼?”一個腔調怪異,明顯有別於普通中國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接著在舷梯之上傳來一陣皮鞋蹬踏的響動,不多時便轉成了落在甲板上的聲音。
中年男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洋人施施然朝自己走來,他身材高大,灰髮藍眼,唇上那兩撇小鬍子更給他增添了幾分鄰家大叔的和善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腦袋上脫髮嚴重,雖然沒有被蟎清強制剃髮,但其地中海的程度,已經比蟎清規定的界限還要深多了。
中年男人顯然是和麵前的洋鬼子關係非常熟稔,他哈哈笑了兩聲,道:“近rì心緒不寧,想趁這個機會發洩一番,於是乎我這個管帶就客串了一把傳令兵,倒讓漢納根先生見笑了。”
原來這個灰髮藍眼的洋鬼子就是德國人漢納根,他1879年從德**隊中退伍,隨後被中國駐柏林公使聘請來華,在天津擔任軍事教官和李鴻章的副官。1891年曾回國,1894年再度來華,現在在清廷中的職位,是北洋水師總教習兼副提督,總兵銜。
漢納根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其1米9的身高几乎可以傲視整個定遠號鐵甲艦上的全體人員。他習慣xìng的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腦袋,道:“現在正是秋天,晚上的風吹多了,會得你們所說的風寒症;劉管帶,還是隨我到會議室裡去吧。”
中年男子劉步蟾搖了搖頭,微笑道:“你先回去吧,再有半個小時就該我輪班,寒冷的秋風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清醒劑。再者……”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在定遠號右舷停泊著的那艘擁有3座主炮塔的巨大戰艦,其甲板上也站著一個衣著整齊的身影,道:“你的那位同胞還在堅守著崗位,我怎麼能先他一步撤退了呢?”
雖然漢納根之前和克勞德素昧平生,但他們畢竟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國家的人,一個多月的交往下來,彼此都對對方瞭解的差不多了。聽得劉步蟾竟然是這麼一個理由,漢納根忍不住搖了搖頭:“親愛的劉,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這麼做是沒有意義的;克勞德當初在德意志帝國的時候,可以說就是海軍裡面絕無僅有的夜間生物,每天晚上都要活動到2點鐘!與其在這裡乾站著吹冷風,還不如回到溫暖舒適的會議室裡面,跟大家一起商討軍務呢!”
劉步蟾淡淡一笑,卻絲毫沒有要回船艙的意思,漢納根白了他一眼,自己也靠著欄杆欣賞起這大連的夜景來:蒼穹高遠,山影朦朧。一陣冷風吹過,寒意撲面,漢納根忽然覺得膝蓋一陣徹骨的劇痛;他低呼一聲,身體一個趔趄,幸得右手及時的緊緊抓住旁邊的欄杆,這才沒有跌倒。
劉步蟾沉聲道:“你的風溼病還沒好麼?”
漢納根嘆了口氣,苦笑道:“在海水裡泡了4個小時,原本就不弱的病根再次加重了。”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恨怒的神sè,語氣也變得狠戾起來:“這群該死的rì本黃皮猴子,竟敢悍然擊沉屬於英國的商船‘高升’號,若不是我當年在軍隊中服役的時候就是著名的游泳健將,早就溺亡在豐島洶湧的海水中了!不徹底殺光這些嘍囉,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豐島一役,近千名淮軍將士,只有200多人倖存,餘皆葬身於茫茫海洋。此仇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