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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很潦草,好似是揹著人寫的。可秦嶽不明白,堂堂冷家究竟是誰能將這當家夫人逼得沒了法子需要求助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大小姐是恩師的愛女,誰又能動她一下?
可他別無選擇,他不敢賭。望著桌上未收起來的泥人,低低嘆息一聲:所有人都曉得我喜歡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卻是無人知曉我究竟為何喜歡。
我可以告訴任何一個人我心底藏著一抹豔陽,卻不敢告訴任何人那抹豔陽究竟是誰。包括我最近的少爺,最信任的清平,好多的心事,也只能同你們這些死物說說罷了。
嘆息罷,秦嶽又開始茫然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將她放心裡的,是因著那句夜闌臥聽風吹雨的震撼,還是她八歲生辰時挺身而出護著自己的時?也可能是因著在她撲進自己懷中哭的那一刻?又或因著她所贈的那柄黃花梨木的摺扇?
都不重要了,再多的想法,都該歸於平靜才是。
打那之後,冷家日子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便是,冷夫人時時刻刻不停不歇的趕著繡冷世歡的嫁衣。
這日又到了冷燕啟休沐,冷世歡前去請安之時,她的師兄們早已到了。而冷夫人,照舊坐在那瓊花樹下特地安放的繡棚上,忙碌著她她繡嫁衣。時不時咳嗽兩聲,擦擦嘴角又趕忙繼續,好似怕來不及似的。
“夫人,你身子不大好,合該早些歇息才是,何苦這般勞神?”
冷燕啟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子,無奈的嘆著氣,輕聲勸她歇一歇。冷世歡也蹦躂過來,滿是關懷:“阿孃,你好生歇息才是,你看你都瘦了那麼多。”
父女兩的語氣裡,滿滿的全是關懷。對此冷夫人也付之一笑,仍舊不停的忙活著手裡的繡棚:“嫣嫣不喜歡女紅,我也不能叫她穿著繡坊的嫁衣出閣,我得親手替她做出來才是。”
說著,語氣顯然低落起來:“不然,將來我若不在了,誰來替她張羅這些瑣事兒?我總得替她打算好了,才能安心。”
對此,冷燕啟皺眉,還未開口說話,冷世歡便不快起來:“阿孃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好的何苦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來惹女兒傷心。阿孃若是不在了,便是這嫁衣繡好了女兒也是不穿的,才不要出嫁呢。我就只守著爹爹和阿孃,哪兒都不去。”
說罷,端起一旁阿貞手中的藥碗,輕輕吹了吹,嘗過之後道:“好苦,半夏,你去拿些蜜餞來。”
之後又將藥碗遞至冷夫人跟前:“阿孃,喝藥了。你看我每天都有嘗一口呢,我要與阿孃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四個字說出來顯得那麼自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襯的這些請安的弟子們全是多餘的,很是煞風景。是以,眾人紛紛告辭回了各自的院子,勤學苦讀。
四月初到五月末,冷夫人拼命趕製出來的嫁衣,終是繡好了。不同於其他的嫁衣的牡丹圖樣,她所繡的全是瓊花。只是,將瓊花的顏色換成了喜慶的顏色。
嫁衣繡好後,瓊花也過了盛開時節,這一切似乎也寓意著冷夫人生命消逝。
請了無數民間大夫,連帶著宮裡御醫也來了一波又一波,卻是束手無策。冷夫人的病,終是一日重過一日,咳血癥狀也明顯重了好些。冷世歡也有一個月不曾踏足學堂,成日成日守在冷夫人身旁直至她將嫁衣繡好,冷夫人竟是連下床都不能了。
那日,半夏前來喚秦嶽,道是夫人有請。秦嶽雖納悶,卻也前去了。到後,並不曾見著旁的師兄,只得冷世歡守著她喋喋不休:“阿孃,你今日可是好些了?你看,都能起來了呢,待你養好了病,我陪你去老伯那兒吃混沌。”
冷夫人病後,一步都不曾踏出過冷府。也曾讓人買了混沌進府,卻終是覺著不若在外的好吃,後來也就沒人買了。
今日的冷夫人格外的哀傷,眼中一直溼潤著,卻不曾讓淚滑落下來:“嫣嫣今後要記著,改掉你這直性子,好些事兒忍一忍便是了。
冬日裡別再跑出去玩雪,便是實在出院子也要記著多添衣裳。晚間吃多了,要出去走走,別用過宵夜便躺下。也莫再挑事,讓周邊人為你揪心。
給爺爺奶奶請安之時要早些去,進學之時好生聽你爹爹講學。平日裡莫要欺負嶽兒為人實在,他是你師兄,莫要大呼小叫直呼其名,要尊重師兄才是。
再有便是,若你陳姨來了這兒,要帶你去什麼地方,跟著去。記著替阿孃與你陳姨說,莫忘了對阿孃的承諾。也要記得仔細留意你舅舅的訊息,若你舅舅歸來,便讓你舅舅帶你出去遊玩。那是他欠阿孃的,便讓他還給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