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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要快。”
吟心,雙卉二人紛紛跑著行事。
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邊響起好大的動靜,錦繡趕緊上前去迎接。
裡邊蘇媚初聽聞立即正襟危坐著,安安靜靜的端坐在床頭,一動不敢動,實則心裡頭搗鼓得厲害,兩隻手握著緊緊的,手中的如意帕子被揉作一團。
少頃,便聽見外頭有一打頭陣隨從提前在外稟告道:“奴才給太太問安。”又道:“今日賓客滿堂,主子爺在外應酬一整日,此刻已有幾分醉意,奴才們此番驚擾還望太太責罰。”
因這凝初閣乃內院,這正屋是夫人閨房,外男不得入內,此番沈毅堂喝醉,少不了要隨行侍奉把那沈毅堂親自送入進去,這沈家乃禮儀大家,是以,凡是得因著規矩走。
片刻,便又聽見外邊一陣喧囂,有人壓低著聲音恭敬地喚著:“爺,請小心腳底”
又有人喝到:“快些把門開啟”
一陣手忙腳亂間,便見正屋的大門被推開了,繞過外頭次間,楊大與楊二兩人小心翼翼地左右扶著酩酊大醉的沈毅堂進入了新房內,後頭一眾隨從外頭守候。楊大與楊二兩人低眉赦目,只蹦著心絃,不敢隨意張望,將那沈毅扶到床上,便立即起身告退。
緊接著後頭修禮堂為首的董嬤嬤攜手幾個禮儀嬤嬤立即端著合巹酒進來,這是婚禮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流程,即合巹與結髮。
這新婚夫婦在洞房之前共飲合巹酒,象徵夫婦以結永好。這新娘原本由纓來束著頭髮,得由新郎官親自從新娘頭上解下來,又各自剪下一縷頭髮,綰在一處作為兩人結合的信物,稱之為合髻。
只是,此番一眾禮儀嬤嬤進來,瞧見新房中竟是這樣一番情形:床上新郎官獨自酣睡,新娘子蓋著紅蓋頭立在一側不知所措。饒是平日裡見過各方世面,此刻也難免有些素手無策。
還是這董嬤嬤胸有丘壑,見識多廣,見此情形也是不慌不忙,臨危不亂,只吩咐著把新娘子牽引到床邊,隱去飲合巹酒環節,然後分別從兩人頭上剪下一縷頭髮放入事先備好的金盞木盒中,便一齊對新娘子道:“祝新郎新娘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一眾人依禮退下,只那董嬤嬤臨走前看了一眼,又回身對那蘇媚初道:“夫人,夜已深了,請好生安歇吧!”
蘇媚初故作矜持著點頭道:“有勞嬤嬤了。”
新房裡終於安靜下來了。
蘇媚初坐在床頭久等了片刻,見裡裡外外無一絲動靜,猶豫許久,終是伸手把紅蓋頭徑自揭了下來。只見露出了一張面白紅唇的小臉,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脂,襯的小臉煞白,嘴上抹著鮮紅的口脂,纓紅如血。許是被累的,餓的,面上瞧上去竟有幾分慘白,面無血色。
這蘇媚初生得矮小瘦弱,許是年紀本就不大,面上透著稚氣。眼小淡眉,五官端正,雖不算漂亮,但也絕非如坊間傳得那般不堪,貌似無鹽。只面板不算白皙,即便抹著厚厚的粉脂,仍瞧見底子有些偏黃,嘴唇略有些偏厚,倒是那雙眼睛生得頗有特色,雖然小,但是笑起來兩眼彎彎,沒心沒肺,透著股子不諳世事的天真懵懂。
蘇媚初一身火紅的嫁衣披於身上,嫁衣取用最好的材質,聘請最好的繡娘指導,自己親自動手歷經整整三年方才繡制而成。這嫁衣更是工藝繁雜,便是那雙層廣陵大衫袖邊角的鴛鴦石榴圖案就耗時幾月,外罩著的金色鳳凰金纓絡霞帔,那鳳凰涅磐,浴火重生之態,好似要活過來一般,更是幾經反覆鑽研方而繡成。
無論是上身內穿紅娟衫,外套繡花紅袍,還是肩披霞帔,下身著的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皆是由著自個一針一線親自縫製而成地。
這蘇媚初自小嬌養而成,凡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成如此費盡心思這般作為,不過是想親力親為,把最好的自己在這新婚之夜呈現給他麼?
可是,事到如今,便是這鳳冠霞帔再為精緻奢華卻又有何用,一眼未能入得他人眼中。蘇媚初一時心中百般滋味,有些委屈,有些憤恨,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難耐,只覺得心心念念盼了十數年,到頭來卻完全不同於自己想象般地,好像自個做了一個長達十數年的黃粱美夢,待將要實現之際忽然醒悟,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庸人自擾的幻想罷了。
可是一回頭,又見那沈毅堂側身躺在床上,許是喝多了,面上潮紅,卻依然無法阻擋那渾身散發出的朝氣蓬勃,英明神武的男子氣概。畢竟是自個心心念念盼了十幾年的心上人啊,想到二人這般獨自共處一室,到得這洞房花燭的境地,蘇媚初忍不住臉一紅,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