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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蝶穿花裙
打了春,天氣日暖。
拂曉,以禪在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窗外花影搖曳,清香怡人。以禪梳洗罷過去開了窗,一株粉桃的枝條橫斜,枝上桃花綺豔嫵媚仿若嬌美的女子。和風輕吹,片片花瓣飄了一肩。
以禪得了祖母和母親的許可,心中再無顧忌,便是看到落花也不再心憂。用罷早膳後,她便帶著紅絨和紫線出了府。
安平街是離州最繁華的街道,珍珠布帛、胭脂首飾、香藥茶點、古玩字畫鋪子處處皆是。以禪先去看了繃架,談好了價付了銀兩讓僕役送到錦繡坊去。她又轉到如意閣,這是家老字號的針線鋪,她每年總會來這裡幾次,與鋪子的錢掌櫃也算熟稔。
因是老主顧,店小二看到她進來,忙引著她去看新上的繡線。她看了一圈,挑選真絲線、絨線、綜線、毛線和麻線中上好的,每種顏色都要。僅紅色繡線便有深淺十七種,青色也有十四種,如此每樣都要,片刻便選了一大包袱。
錢掌櫃早已眉開眼笑,之前以禪每次來,雖也要許多繡線,卻遠不及這次多。錢掌櫃親自上前,正要引著以禪再去二樓挑選,就見幾個丫鬟簇擁著兩個女子走了進來。
這兩個女子,無論髮髻上的金釵玉簪,還是綾羅裁就的羅衣,抑或是身後的隨從,都昭示著她們並非普通人家的閨秀。
為首的女子身著艾色飛鳥織錦裙,雲鬟玉簪,膚色白皙,標準的杏目櫻唇,五官很漂亮,只是看人時帶著一絲孤傲之氣。她是離州刺史的千金何玉芙,以禪的父親是何刺史的下屬,因此以禪和何玉芙也算手帕交。
她身側的女子身著藕色衣裙,圓盤臉,一笑時眉眼彎彎。她名鄭魚,以前與以禪走得也很近。只是,自她從牢中出來,她們都不曾去探望她。不過,鄭魚曾託人給她帶過信,安慰她好好養身子。
以禪畢竟蹲過牢,在旁人眼中便是不祥之人。倘若別人不願與她來往,她也不想強求。但既然在這裡遇上了,她便上前打招呼:“何姐姐,鄭妹妹,你們也來買繡線啊?”
鄭魚抿著嘴,笑吟吟地看著以禪:“謝姐姐,你買這麼多繡線啊,何時能用完?”
何玉芙瞥了一眼紅絨提著的包袱沒說話,徑直越過以禪,問錢掌櫃:“可有金銀線?”
錢掌櫃忙說:“有的有的,請何小姐隨我到二樓來。”
以禪沒說話,倒是鄭魚頗不好意思地朝以禪笑了笑。以禪還沒選夠,原本也想要些金銀線和孔雀線,便也上了二樓。
金銀線起初為回人所製作,乃新增了真金真銀製作而成,日久不變色,但卻有假線,品質較差,容易褪色。孔雀線乃是絲線和孔雀羽毛捻在一起製作而成,織成的繡品絢爛姝麗,多用於繡鳥雀的羽毛。
以禪刺繡多年,在辨別金銀線優劣上很有眼力。
錢掌櫃指著案上琳琅滿目的繡線說:“這是本店所有的金銀線和孔雀線,幾位姑娘可自行挑選。”
何玉芙去挑選金銀線,以禪不願和她擠在一處,便去挑選孔雀線。她命紫線每樣顏色都選了,見何玉芙選好金銀線付了銀兩,她才走過去挑選。
“謝二,你如今還用得起金銀線嗎?”何玉芙忽然說道。
以禪微微一愣,幾個月前,何玉芙還與她姐妹相稱,如今卻喊她謝二,可見心中對她鄙薄至極。她宛然一笑:“瞧何姐姐說的,我們謝府如今雖大不如前,但區區金銀線還是用得起的。”
她先以手搓了搓金線,又眯眼細細辨別色澤粗細,最終挑選出幾樣顏色不同的金線,又以同樣的法子挑好了銀線。
何玉芙跟在她身旁問:“你為何挑那幾樣?我看這與別的沒什麼區別啊!”
以禪耐心解釋:“我只是覺得這幾樣繡線含金銀的量要多一些,也更精細。”
何玉芙不以為然地挑眉:“說得好像你很懂的樣子。你為何買這麼多繡線,難不成要繡嫁衣?我明明記的張家已經退婚了呀!”
鄭魚拉了拉何玉芙的衣角,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
一種強烈的失望湧上心頭,以往,她是真心待何玉芙的,可人家卻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她木然地扶住櫃檯,笑著說道:“是我要開繡坊,還會做成衣。倘若兩位要繡什麼,可到錦繡坊找劉掌櫃去訂貨,我會給你們讓兩成的利。”
鄭魚驚訝地瞪圓了眼睛:“謝姐姐,你是說要開繡坊?你要接繡活做?”在她看來,就算謝家再沒落,也不至於讓她一個大家閨秀出來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