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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樂了,收回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外頭的人都說紫陽君是鐵打銅鑄的,輔政八年天天上朝,風雨無阻。這是怎麼的,竟然也會發高熱。”
江玄瑾愣了愣,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眉心皺得更緊。
長公主薨逝,後續的麻煩事極多,他這七天總共睡了不到五個時辰,想來是積勞成疾了。
“乘虛。”他喊,“改道去找個藥堂。”
“是!”乘虛應了,立馬調頭。
方才還以為自己是被氣得頭疼,眼下知道是生病了,腦子就更加昏漲。江玄瑾捏了捏拳頭,冷聲朝旁邊的人道:“你能不能出去?”
“不能。”懷玉搖頭,很是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馬車顛簸得厲害,看你身子都晃了,借你個軟枕躺會兒吧!”
黑了臉,江玄瑾道:“不需要。”
“我一個姑娘家都不介意,你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撇了撇嘴,懷玉突然出手,一把就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便將他半個身子攬在了懷裡。
“你……”江玄瑾一驚,伸手就想推開她,然而這姑娘的力氣不小,竟然還會使擒拿手。雙手將他一扣,他四肢乏力,一時半會竟然沒掙開。
“放心啦,又沒人看見。”李懷玉笑得歡,促狹地看著懷裡這人漲紅的臉,有一種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莫名地興奮了起來。
懷裡的“良家婦女”顯然是不興奮的,死皺著眉看著她,蓄力就想反抗。
“哎,我話說在前頭啊。”她惡劣地道,“你敢動,我就大喊非禮,反正我是不在意臉面的,就看你紫陽君要不要保全你那潔白無瑕的好名聲了。”
第6章 擾亂人心的花言巧語
江玄瑾氣了個半死。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不講禮儀規矩就算了,連道理也不講!他堂堂七尺男兒,躺在個姑娘懷裡,像話嗎!再者說,他可是御封的紫陽君,旁人見著他,誰不得恭恭敬敬的?這人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
“瞧你這身子燙得,跟剛烤出來的番薯一樣。”將他按在懷裡摸了兩把,大膽子的懷玉嘖嘖道,“可勁兒掙扎吧,再掙扎兩下,你頭更暈。”
渾身僵硬,江玄瑾眼裡颳著深冬雪風,死死地盯著她。
這眼神簡直是要殺人了,但懷玉絲毫不畏懼,還痞笑著拍了拍他:“乖,睡會兒,這裡離藥堂還遠呢。”
“你是亡命之徒嗎?”他冷冷地問。
懷玉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若不是亡命之徒,又怎麼會這般膽大妄為。”江玄瑾眯眼,“趁我之危對我如此無禮,你可想過後果?”
懷玉勾唇:“後果麼?肯定嚴重不到哪裡去,你可是以守禮自持聞名天下的人耶,難不成就因為我抱你親你,你就殺了我?”
天下人都知道,江家家教嚴苛,教出來的子弟個個宅心仁厚,循規蹈矩。江玄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向不在意私怨,只顧朝堂大局。
正是因為這個,她才敢這樣胡來。
江玄瑾閉了眼,僵硬地躺在她懷裡。
這人還真是瞭解他,怪不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是吃準了他不會強權壓人。
要是換成丹陽長公主,遇見這種人,肯定就直接拖出去砍了吧?壞人從來不會委屈自己,也就是好人活得累。
沉悶地嘆了口氣,他咳嗽了兩聲。
馬車的確顛簸,乘虛想來是擔心他,策馬跑得很快,可這姑娘的懷抱卻意外地穩當,躺著躺著,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迷糊之中,江玄瑾感覺得到這人一直在輕輕拍著自己,嘴裡還哼著有些耳熟的小調,溫柔又纏綿。
懷玉哼的是《春日宴》,一邊哼一邊低頭看他,見他都沒什麼反應了,眼裡暗光便是一閃。
這可能是江玄瑾最脆弱的時候了,也是她最有機會殺了他的時候。
伸手摸了摸身上,沒有任何的尖銳之物。再搜搜他身上,好像也沒有匕首一類的東西。懷玉擰眉,這該怎麼辦?動手掐?可乘虛就在車簾外頭,江玄瑾只要吭一聲,他就會察覺。
李懷玉這叫一個悔啊,方才街上打鬥的時候,她為什麼不順手撿一把刀呢?再不濟匕首也成啊,怎麼能直接走了呢!
瞪眼看著懷裡的人,她覺得有點不甘心,一邊拍他一邊認真思考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江玄瑾太久沒睡好覺了,這一覺睡得實在踏實,夢裡草長鶯飛,是個極好的春天。他踩著厚厚的青草緩步往前,看見遠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