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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妧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笑道:“那可不行,你娘算起來是我嫂子,我要是把她當成我娘了,那我豈不是白白掉了一個輩分,還成了你妹妹了?”
段錦“哼”了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
湯妧將花別在發上,伸手揉著他的頭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錦娘叫喊他們的聲音,湯妧應了一聲,她站起來剛要進小院,想了想低頭看著段錦道:“不許將我剛才哭的事說出去!”
說完見他點頭便走進了小院。
段錦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彆著花衝著自己笑的樣子,忽然覺得面上有些燥熱,心撲通撲通的跳得有些快,他想了想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錦孃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應了一聲,便將這一切拋之腦後,不再思索。
***
湯家父女的行李並沒有多少,將祖屋修葺一新後,他們便住了進去,
祖屋的格局進行了修改,空出來一間大屋,被用來做湯新臺授課的課室,但打造的桌椅還需要過兩天才能送來,因而還空著。旁邊有間小屋子,那是他的書房,擺放著他那幾大箱子的書。父女兩人的屋子在大屋的後面,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並之廚房跟雜屋也在後面,湯妧還特意讓陳師傅在後院修了個阻風隔雨的馬棚,好讓疾風住的舒適些。
前些日子讓疾風借宿在段錦家的豬棚裡,它還有些小脾氣了,跟那幾頭豬還時不時鬥架。
雖說他們現在住了進去,但屋子大多還是空著的,還有許多東西要置辦,所謂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也離不了。恰逢明日鎮上集市,湯妧特意列了一張單子,打算拉著她爹一起去買,之前與段錦一起在集市逛了許久她早已將大致的行市摸清楚了。
他們回來的低調,加之湯新臺被罷官的身份,以及十二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太多,因而並沒有多少人來與他們寒暄。
湯妧覺得這樣倒好,現在他們自己還沒安置好,還要招待一大群十二年都沒見過,也不知以前關係好不好的人,真是麻煩!
不過湯妧這話一講出來,直接招了湯新臺一個響亮的腦門兒,湯妧不服氣的衝他“哼”了一聲,回屋氣呼呼地給自己鋪床。
錦娘見她鋪床的動作笨拙,便上前幫忙,見湯妧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笑道:“伯孃也覺得你剛剛說的話對!”
“當真?”湯妧亮著一雙杏眼看她,“還是伯孃理解我!”
“小丫頭!”錦娘將她頭上的兩個總角綁緊了些,“你都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麼對你爹的,現在不來尋他,也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他們怎麼對我爹的?”
錦娘聞言,思緒飛回了二十多年前。
當年她才十四,那時候阿臺也就三歲,住在她們家隔壁,阿臺的母親生了重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也沒能治好,他父親便只好四處借錢,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叔伯姑姨竟無一人肯借,最後還是村長還有她父母借了些,只是阿臺母親已是藥石罔效,迴天無力。最終早早的沒了,徒留一對孤苦的父子。
從那以後,阿臺他爹便像換了一個人般,整日渾渾噩噩,以酒買醉,就連阿臺也不管了,還是她照顧了阿臺兩年。
後來他爹突然醒悟,在外闖了幾年,掙下一份家業,才有了現在的屋子,只不過卻在某一日尋了短見。那時候阿臺不過將將十歲,與現在的段錦一般大,她那時也已經嫁給了段楓。
那麼大一份家業自然惹了旁人的眼紅,一時間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冒了出來,爭著搶著要照顧阿臺,可阿臺也是果決的性子,直接將房契地契拿去當鋪抵了十年,抵成了現銀,又將現銀存入了錢莊,將票據整日帶在身上,用時再取。然後硬是向他們夫妻倆租了間小屋子,一租便是六年,六年後他上京趕考,一去十二載,從此再沒有相見。
後來十年之期已到,他贖回了祖屋並田地。這也是她後來才知道的。
錦娘唏噓完,忽覺得時間流逝飛快,當年她帶大的阿臺,現如今也有了個討人喜的小丫頭,只是可憐丫頭也早早的沒了娘,她還沒見過她娘長什麼樣子呢!
“我爹可真厲害!”湯妧一想到那些個場景便覺得有趣,滿心盤算將她爹的家業收入囊中,卻發現早被抵給了別人,想要還得自己花錢贖,真是有趣。而且想不到她爹居然還是個有田有地的小地主。
“那是自然,不然你爹怎麼能考上狀元呢!”
湯妧點了點頭,又接著與錦娘一起收拾屋子。段錦又帶著他的小跟班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