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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很快看清來人腰間那條拼花腰裙。——不是李幼蟬又是何人。
☆、第10章
李幼蟬今日是鼓了極大的勇氣才來找顏青竹的。
早間她便來過,可惜顏青竹不在,可恨還被他家對面的阿媛瞧見了,讓她頗不自在。
白日裡她又不好的再來,只怕又被人瞧了去。
於是在這入夜時分,趁著家裡人和村裡人都歇下,她才偷偷摸摸來了此地。
難為她一個女兒家,暗中行路,聞見野貓叫|春,如泣如訴,怕得瑟瑟發抖。
這會兒見了顏青竹房中明亮的火光,方覺得一顆心定了下來。
李幼蟬依著籬笆,朝裡面輕輕叫了一聲,“顏哥,你在嗎?”
裡面沒有應聲。
李幼蟬捏住裙角,朝阿媛家那邊望望,見那裡黑漆漆一片,方又回過頭來朝裡面喚道:“顏哥,你在嗎?……我是幼蟬。”這回的聲音大了些。
沒過多久,終於見顏青竹修長的身影推門而出。顏青竹手上拿著外衣,一邊往身上套上外衣,一邊往外去。他在屋內烤傘,靠著爐火便只穿一件薄衫,外間氣溫卻仍舊有春夜的寒意。
顏青竹剛才也未聽得分明,屋內火苗噼裡啪啦,只隱約聽得一個女聲在喚他,他想著,或是阿媛有什麼事,趕忙拿了外衣便出來。
見籬笆外亮著一盞燈籠,自然快步走了過來。離得近了些,方看清那女子不是阿媛,心中有些莫名,便又放緩了腳步。
“幼蟬姑娘?”顏青竹走到籬笆前,方看得清楚,“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李幼蟬頰染桃色,好在夜間看不分明,只聽她軟軟地道:“顏哥,讓人家進去再說,好嗎?”
顏青竹愣了愣,方推開籬笆讓她進來。
李幼蟬輕移蓮步,款款而進,卻又見顏青竹並不邀她進屋,頓時有些羞惱,心道:“請得人家進來,又不讓人家進屋,這跟站在籬笆外有何區別?好你個冤家,真是又傻又拙,待人家把事兒講完,看你急也不急!”
“顏哥,人家今天來,是有事情跟你講呢。”李幼蟬壓下心底的那點不快,語調仍舊柔得像絲羽一般。
顏青竹越發奇怪,只得道:“你說。”
李幼蟬的聲音馬上化若山間幽泉,低低啜泣,“顏哥,今日鄰村於家請了媒人來我家裡了……我爹還挺滿意的。”
顏青竹覺得這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啊,卻又想起前幾日李幼蟬託他做一把紅色油紙傘,還要畫兩隻形影不離的相思鳥在上面。因為李幼蟬對這把傘的要求頗多,顏青竹衡量之下,說是需得等上一段時間。
她現在定下婚約,莫不是擇日就要出嫁,想以這紅傘作為陪嫁之物,又怕我來不及做好,所以特來催促?
如此,顏青竹便可理解了。畢竟嫁妝是件大事,以紅傘作為陪嫁是相當古老的習俗了,“油紙”“有子”,這是添丁的寓意。
既然別人趕著辦喜事,自己推脫就說不過去了。
顏青竹當下便道:“那就恭喜幼蟬姑娘了。不知你婚期擇在何日?你要的那把傘,我一定盡力做好。”
“你!”李幼蟬氣得狠狠跺了一腳,心道:“你個冤家,還要與我說這等話?”
當下卻又忍住不發,只越發悽然道:“顏哥,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卻也不必說這等話故意氣我。我跟阿爹說了,就算於家有幾十畝良田,我也不樂意跟著那個於大郎。只要顏哥肯上進,我們的事,阿爹或還能鬆口的。”
顏青竹一頭霧水加上一頭冷汗。
“幼蟬姑娘,你……你這是說什麼呢?”
李幼蟬絮絮道:“顏哥,你莫要人家把什麼都說得清楚。你一個傘匠,沒有田地,就憑一份手藝吃飯,若是以後老了,做不動了,又拿什麼來吃?做傘做得再好又如何比得過耕地?耕地耕得好,收成便會多,賣了糧食,有了餘錢,又可再置地,等田地多了,又可收佃戶。你看,到了我爹這個年歲,便不用親自耕種了,家裡的田地還能蔭庇子子孫孫。而你做傘的手藝,就算傳到子孫手中,也未可發家致富啊。我阿爹有些顧慮再正常不過,他老人家也是希望我將來衣食無憂。為人父母的都是如此,你莫要惱恨。”
李幼蟬見顏青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以為他當真惱了,便又用溼噠噠的眼睛望過去,溫聲道:“顏哥,我曉得你做了十多年的傘,一時放下是不可能的。不如我跟阿爹商量商量,讓你先學學農耕之術。一邊耕地,一邊做傘,並不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