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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們的信賴。原本亂糟糟的朝堂,現在好像變成了陳王的“一言堂”,只能聽到這位青年郎君低而慢的發號施令。
趙王忽然背脊升起一陣寒意,盯著陳王文質彬彬的面容,他覺得恐慌——
為何父皇突然就中風了?是不是陳王故意氣的?
父皇在那夜之後身體就不好,父皇猜忌心重,想殺了衡陽王,之後也會想解決陳王。然後在父皇下決心之前,衡陽王突然不見了,父皇坐立難安,何等恐慌。之後陳王突然將北國公主帶出來,與他對峙。父皇本就身體差,這一氣,直接就倒了……
中風之症!
老皇帝無法理事,按照現在朝廷上的局勢,背靠陸家,朝堂豈不是陳王說什麼就是什麼?老皇帝這時候想追究衡陽王出逃,可是如何追究?老皇帝想殺了陳王,可他中風臥床,他如何殺?
趙王臉色蒼白——這個五弟,心機之深之重,佈局之詳細,一碼又一碼。
原來之前陳王是真的不在乎和他們爭鬥……此人真的計較起來,實在可怕。
陳王劉俶並不在意趙王個人情緒,殺人殺死,他絕不留下後患無窮。送老皇帝回內宮休息,老皇帝抓著他的手嘴裡咕噥著要說話,聲音模糊,努力地想作出“衡陽王”的口型,劉俶淡聲:“父皇安心養病,其餘事不必擔心。”
而趙王劉槐奮力掙扎,撲去趴在龍榻上,抓著自己父皇的手大哭。旁邊其他公子都被劉槐的悲慼嚇了一跳,平時也沒見趙王這般孝順。趙王兀自掙扎,口口聲聲要在龍榻前照顧陛下。他將老皇帝當護身符,努力反抗著陳王……
劉俶瞥了他一眼,他面上做著“孝子”,自然也沒有非拉著趙王,因北國公主一人之言就要殺趙王。
公子們略微放下心:五公子性情溫和平順,現在朝廷聽他的,好似也沒錯?
而趙王發著抖,努力和其他公子們暗示:你們這些笨蛋!你們都被他騙了!救我啊,快救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劉俶外表之清秀文弱,性情之沉穩端正,給人以錯覺。他從不發怒,從不感情用事,他多年在建業經營出的無害形象,在這時麻痺了所有人。諸人都知道老皇帝是被氣病了,但無人覺得這和陳王有什麼關係。
無人知道,陳王在一步步殺自己的父皇。
他和劉慕不一樣。
衡陽王知道皇兄要殺自己,反抗激烈,暴躁易怒,他不敢相信,對感情始終抱有幻想。直到那幻想最後被老皇帝打破。劉俶不一樣,劉俶從沒得到過什麼父愛,他想得到的,從來靠的是自己的謀算。既和陸三郎心照不宣,這條路走下去,劉俶就不會猶豫。
出了宮城,劉俶遇到等候他的陸三郎陸昀。陸昀向他揚眉,目有疑問之色。劉俶頷首,示意一切按照計劃而來。
陸昀嘆:“我便知,只要你下定決心,這些事就不必我操勞了。”
劉俶沒多說什麼。兩位郎君不上車馬,而是繞著宮牆緩緩行走。劉俶問起另一事:“你,真要保下,越子寒?非我族類,你不怕他生異心?”
陸昀淡聲:“給嫿兒一個玩伴而已。小嫿兒現在難過得厲害,還不敢跟我和她姐說……小孩子嘛,非必要的,自然要寵著她一些。她高興了,某人不也會高興?若越子寒真不聽話,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他消失。”
他素來有此手段,劉俶也不多為他擔心。劉俶只問:“你確定,羅,小妹妹,能讓越子寒開口,指認趙王?”
陸昀勾唇,似笑非笑:“試一下嘛。還能從中看出他品性,看此人可留不可留。難道我要帶走他,阿蠻還要惱我不成?”
劉俶瞪了他那副頑劣模樣一眼,搖了搖頭。劉俶低聲:“我豈會惱你……三郎,雪臣,我永不會惱你。我,沒有旁的朋友,我只和你要好……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我之交,永不相負。”
陸昀淡聲:“那也不一定。坐上那個位置,很多東西都會改變。若真有你我為敵那一日……”
劉俶:“我對你,退避三舍。”
陸昀:“……!”
熱風從身後拂來,他突得停步,扭頭,眸子驟縮,看向旁邊那秀麗青年。
兩人已遠離宮城,走到街巷間。站在石橋上,橋下湖水碧波金光燦燦,水光拂在二人面前。夏風乾冷,兩人衣衫被風吹皺,袖子拂在一起。劉俶緩緩看向陸昀,二人視線對上,劉俶露出一個笑。
侍從們隔斷人群,橋上只站著他們兩個。劉俶伸手握住陸三郎的手,輕聲:“我若是帝王,你就是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