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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因為出奇的鎮定而顯得正氣浩然。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
漸漸地,各種各樣地聲音加入朗誦,《正氣歌》成了一條熱血激盪奔湧的河流,帶著不可阻擋之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幾個細細伢子都驚呆了,不再哭鬧奔跑,在這洪流的沖洗下不約而同地悄然跟隨,雖然念不出完整的句子,那些鏗鏘有力的“壯烈”、“慷慨”、“凜烈”等詞語也能道出幾分氣勢,因為帶著幾分純真,更顯得彌足珍貴。
胡大爹的銅鑼不知何時掉落,也根本不想再拾起。帶著滿臉悲愴,他對著祠堂的方向重重拜倒,感謝祖先有靈,給了胡家一群鐵骨錚錚地後代,可以交付重責的後代,並懇求祖先保佑他們平安。
天地全黑的時候其實很短,不過幾分鐘,《正氣歌》的洪流裡,天慢慢亮了起來,一切恢復原貌,陽光明媚,山花依舊鮮豔,動物重新出來遊蕩,人們又開始勞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重見光明,毛坨為首的小毛頭們似乎並不適應,都湊在小小的稻穗堆裡發傻,也沒人去理會他們,幾位母親邊做事邊盯著這邊的動靜,看到有人看自己,似乎頗有些赧然,趕緊埋頭苦幹。
毛坨最先反應過來,朝帶頭念《正氣歌》的薛平秋狂奔而去,身後還拖著小小地隊伍,讓人忍俊不禁。
薛平秋微微一怔,對他高高舉起的雙手視而不見,朗聲道:“跟哥哥背!”
毛坨紅了臉,將手背到身後仰望著他,原本就有幾分裝老成,這回更顯出不合年紀的認真派頭,跟著他一句一句念。
“天地有正氣。”
“天……地……有……正……氣!”
“雜然賦流形!”
“雜……然……賦……流……形……”
……
胡大娭毑帶著幾個堂客挑著茶水和飯菜出來了,眾人仍然對幾個孩子視而不見,將木桶和籮筐挑到田埂上,和堂客們把飯菜用大碗裝出來送到大家手上。
眾人猶如封了口的葫蘆,默默接過來扒拉,支楞著耳朵聽那些小傢伙背誦,比起剛才神情都輕鬆了許多,彷彿壓在胸口的大石頭挪了開來。
和胡大爹吃人的眼神對上,小滿和湘水渾身直打顫,脖子一縮,自動自覺往祠堂走,胡大爹被兩人氣得沒了脾氣,懶得再理,扭頭就走,倒還是沒忘了要王四家堂客偷偷送點吃地過去。
小穆熟門熟路地走進祠堂,兩人正躲在祠堂旁邊的花園大快朵頤,花園很小,除了幾盆菊花什麼都沒有,中間的石桌石凳是固定的,上面長滿了青苔,看起來久無人跡。
小滿還在生氣,懶得招呼,湘水厚道一些,賠個笑臉,看看小滿的臉色,識趣地噤聲。
小穆氣呼呼道:“都是你,害得我們長官又捱罵了,前線的仗打得一塌糊塗,大家都快急死了!”
小滿臉色瞬息三變,賠笑道:“小穆,你知道最前線的歐震第4軍情況怎樣?”他鬼使神差又補了一句:“他們是鐵軍,打過好多大仗,應該守得住新牆河吧?”
小穆哭喪著臉道:“別提啦,鬼子兵力太集中,根本抵擋不住,聽說他們軍部被鬼子咬住了,所有人到現在都是生死未卜!”
小滿眼睛直翻白,頓時癱坐在地,湘水訕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姐夫剛好又在最前線吧?”
說著,為了加強這個笑話的感染力,他還誇張地打了兩聲哈哈,小滿正愁沒地方出氣,惡向膽邊生,撲上去飽以老拳,一邊放肆地嗚咽。
小穆哭笑不得,趕緊拉開兩人,正色道:“不跟你們胡鬧了,我趕著弄吃的回去。我們長官知道胡小姐肯定著急去學校,要你們路上小心些,儘量走水路。還有,湘潭縣株洲鎮的老百姓撤空了,往那邊去地河岸邊埋了好多地雷,你們千萬別亂跑!”
第七章 **三十年十月十ri(1)
毛坨到了胡家村,村裡的孩子就分為兩派,一派是跟胡小秋等大人上山下水學東西,學的大多是打獵耍刀槍等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