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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個月,小滿就知道壞了事,賬算出來,入不敷出是肯定的,上頭明裡暗裡打的秋風和胡家往裡頭貼的錢連他自己都心疼。
胡家早不是以前的胡家,挑大樑的人走完了,胡長庚做事有多麼辛苦大家都是親眼所見。小滿主動提出伙食和其他用度上省一點,卻忘了真實的人性。大家的胃口卻都被喂得好了,竟然當他是要欺負人,一個個怨聲載道,又欺他年輕好說話,消極怠工,能偷懶就偷懶,能拿就拿。
廠子自然辦不下去,由政府全盤接管,胡家虧得起,又寵著他。老人們都不說話,那些做事的卻不答應,小滿自然聽了不少閒話,他是個心高氣傲地性子,平素沒怎麼吭聲,心裡頭早就鬧翻了天,從此對胡大爹言聽計從。這次聽說胡大爹想毛坨了。偷偷回來把毛坨拐了去,胡長寧自知理虧。捨不得也不好說什麼。
有了這一次,希望小滿以後能真正懂事點,別再給胡家添麻煩了。他悶悶地想,母親離開胡家獨立時他已經懂事,同樣不想得欠他們太多人情,總覺得在母親面前抬不起頭來。
胡劉氏慢慢走來,因為看不清人。難得地表現出柔情的一面,kao著他的肩膀站住,捕捉著樓下的動靜,滿面黯然。
胡長寧拉住她的手拖到身邊坐下,即使成親多年,如此親密的動作做起來還是讓人臉紅心跳,好在黑暗遮蔽了所有忐忑心情,兩人靜默相對。明明滿腹心事,卻都不知如何開口。
聽到蘇鐵的聲音,胡劉氏心頭一動,小心翼翼道:“你覺得蘇醫生這人怎樣?”
胡長寧如何不知道她地心思,搖頭輕嘆道:“別提這事了,湘湘不肯。”
“為什麼!”胡劉氏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憤憤不平道:“她被豬油蒙了心是不是,顧家哪裡容得下她!”
胡劉氏是個愛操心的人,身體又不好,大家有什麼都瞞著她,胡長寧斟酌半晌,緩緩開口,“過一陣子再說吧,現在不急,這個蘇醫生我打聽過,也是戰爭孤兒。由教會資助上地學。雖然冷漠了些,人倒是不錯。聰明好學,又很正派,不然也不會得罪上頭,被弄到臨時診所去,湘湘跟他在一起,我倒是放心。我看他蠻喜歡湘湘,也有拉攏我們的意思,就不知道能不能打動她,畢竟這事要她點頭才成,我們講的哪裡能作數!”
胡劉氏悶悶道:“家裡五個孩子,沒一個省心的!大伢子到現在沒音信,大妹子沒了魂,湘湘為夫家不容,小滿不肯好好成親做正事,細妹子小小年紀就想出家做尼姑,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忙,小的時候疏於管教……”
胡長寧心頭用了力氣,硬生生憋出一個慘淡笑聲來,柔聲道:“你呀,就是成天亂想,他們都是好孩子,哪裡用得著我們管教?世道不好,他們能好好活下來就阿彌陀佛,放寬心吧,別作傻事了!”
胡劉氏欲言又止,悄悄摸索到他的手,用了全部的勇氣才能握住不放,胡長寧笑開了,講她地手攥在手心,在黑暗中幽幽地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底下突然響起一陣吵鬧,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哭聲,兩人驚惶失措地往下走,胡劉氏揪心了好久,最怕再聽到什麼死訊,走下樓時,腳一軟,竟坐到樓梯上。
胡長寧拍拍她肩膀,也不拉她起來,衝到後院一看,嚇得差點也坐倒在地,只見秀秀抄著把菜刀擱在脖子上,滿臉淚痕,對小滿怒罵不休。
“秀秀,別做傻事……”湘湘不停哄著,一步步走近她,秀秀指著她大叫,“你不要過來,我馬上死給你看!”
湘湘停了腳,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一個轉身,朝小滿劈頭蓋臉地打,小滿也不做聲,抱著頭蹲了下去,低聲嗚咽。
胡長寧還在想輒,一個蹣跚的身影越過他出現在星光下,冷冷開口:“細妹子,你把刀放下,我今天要是跟你做不得這個主,以後你就當不認識我!”
還是老人家的話有用,秀秀緩緩把刀放下來,胡長寧疾走幾步,將刀奪了過來,割破了手指也沒察覺。
胡十娭毑隨手抄起一根火鉗,指出小滿的鼻子,厲聲道:“你這個化生子,剛剛跟秀秀說了什麼?”
胡長寧剛剛那頓不過是鬆鬆骨,小滿這次終於知道大禍臨頭,四處尋找幫手,不過放眼望去,哪裡會有人救自己,乾脆來個破罐子破摔,梗直脖子道:“我就打聽她跟姆媽說了什麼,害得姆媽想不開自殺!”
話音未落,湘湘已經搶在胡十娭毑的火鉗前面一拳砸在他臉上,咬著牙吼道:“這麼多年,秀秀好吃好喝伺候你,你竟然說這種話,你還是人嗎!”
湘湘動了手,火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