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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的響聲。王延押小,段千刀押大。一開盅,周圍便是一片譁然。
“這小書生又贏了!”
“莫非是能聽聲識大小的行家?”
“沒個五六年功夫,這又哪能練得出來!”
段千刀面色青青紅紅,他陡然猛拍一下桌面,喝道:“不行!爺今兒個就要這小書生留下來做牛做馬當奴僕!這賭場是老子開的,規矩也是老子定的,我說誰贏了,那就是誰贏了!”
他鐵了心要找回面子,已把答應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段千刀一貫無賴,江月心早已料到了這茬。她擠開人群,對段千刀笑道:“段東家,這王公子可是咱們霍大將軍的客人。你要是真對他不客氣,那我也只能對您不客氣了。”說罷,便鏗得將手中劍滑出一截來,露出道亮澄澄的劍鋒。
段千刀見了那劍鋒,不畏懼,反倒嬉皮笑臉:“既是霍大將軍的客人,那就讓霍將軍親自來提人。”
江月心和段千刀打了兩三回交道,知道什麼招數最管用。她借巧勁,用劍鞘狠擊了一下段千刀面前的長桌。只見下一瞬,偌大一張桌,竟咔擦裂開了道彎彎縫隙。
房樑上的灰被震了下,簌簌落下來,灑了段千刀一臉。
“段大少,霍大將軍這麼忙,哪能次次都來?”江月心挑眉,冷笑道,“你今日不放人,我就要在這賭坊裡鬧事兒,將你的腦袋削得光光。橫豎我只是個女子,不怕丟官。如果做不了將軍,那我就嫁人去。”
段千刀喉中話噎住,面色很是不好。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這江月心一點兒都不怕被霍天正懲處,丟了官還能高高興興嫁人;若要論武藝,這江月心又是個以一敵百、橫掃千軍的武將,賭坊裡百來個漢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還真讓段千刀犯了難。
恰逢此時,外頭又進來一個武官打扮的人,正是江月心的同僚,霍天正麾下另一副將,名喚趙祥。
“哎呀!段大掃!”此將軍的口音甚是濃重,話一出口,就令段千刀皺了眉。
“我奉將軍之命,來請段大掃留個情面!”趙祥頂著張笑臉,擠到王延身旁,道,“則位王軍師啊,乃是咱們將軍的貴客!要是段大掃願意放人,咱們將軍會厚禮以謝!”趙祥說完,又擠到了段千刀面前。
段千刀被一個大男人摟著蹭來蹭去,心裡怪不痛快的。原本他就被江月心鬧得煩,這趙祥遞了個臺階來,段千刀立刻順勢下了階,嫌惡擺手道:“那就賣霍將軍一個面子,讓這窮書生走吧。”
江月心有些掃興。
她還以為這次能給這段千刀一個教訓,讓他以後少仗勢欺人呢。
趙祥領了兩人出賭坊門,站在大太陽底下,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小郎將啊,則段大掃,你可惹不得!要不是霍大將軍特地差我來,只怕那段大掃又要鬧騰起來。”
江月心疑道:“怎麼是趙將軍來,不是阿鏡來?”
趙祥訕訕笑了下,道:“顧鏡在教大小姐習武呢。”
江月心:……
顧鏡真是去不得霍府,一去,就要被霍淑君留下。
趙祥教訓完了江月心,又轉頭教訓王延:“王軍師啊,這春來賭坊,你不能來。以後得多顆心眼,莫要給人誆騙進去了。”
王延倒是不忙不亂,道:“我聽聞段家在北關橫行霸道,便想來看看這段家到底有多厲害。”
“你一看,這不就被人扣住了?”趙祥道,“以後別來這地兒。”
“若是真出了事,我自有法子。”王延道。
“什麼法子?”江月心微驚,“莫非你與那段千刀有些淵源,能讓他對你手下留情?”
“一個字,跑。”王延笑得自如,道,“我別的事兒都不精,唯精‘逃跑’之道。”
江月心:……
當她沒問。
三人一道朝霍將軍的宅邸走去。
臨近霍府,王延忽然喊住江月心,遞了一方帕子過去,道:“小郎將,見將軍前,不妨先擦擦汗吧。”
江月心愣了一下,朝腳邊的塘水裡一照,方才驚覺額上沾了些灰,這必然是之前在賭坊打鬧時沾上的。她不想辜負王延好意,便去接那帕子。
一不小心,便碰到了男子的手心。
溫溫涼涼的,便像是碰著了一塊玉。
江月心覺得手心被燙了下,耳根子莫名泛起紅來。她蹲在池塘邊,照著水擦額心,一面偷眼瞧王延的倒影——瘦長高挑,渾似一杆修竹。魚尾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