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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這群大燕人又是哪兒來的魄力,一而再、再而三地鬧事?”
這一點,江月心也甚是疑惑。
大燕國的國君喚作魏華園,乃是舊國主的侄子。
當年霍天正帶兵踏平了大燕上都,大燕的老國主一瞧勢頭不對,當夜便帶著妃嬪子嗣一道焚宮自盡,留下一堆焦黑屍體。霍天正無奈之下,從旁支裡隨手挑了個魏姓的小鬼,扶上了大燕國君的寶座。
這魏華園登基時不過五歲,剛認了字沒多久,哪有當國主的能力?當然是天恭國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如今他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年紀,日夜唯天恭國馬首是瞻,生怕哪一日惹惱了天恭國,不小心丟了龍椅與腦袋。
國君如此窩囊廢,大燕國怎還有能力鬧事?
江月心想:若是此事乃霍大將軍一手策劃,那今夜便是甕中捉鱉,應會贏的毫不費力。畢竟哥哥與趙祥皆在此處,不破關沒有“守備空虛”一說。
然而,她越看,越覺得戰局詭譎。那大燕國人比她想象中要強悍不少,竟比從前要精壯了五六分,殺起來頗為勇猛。
終於,江月心見著了殺陣的訊號。她一見空中綻開一道白亮如魚焰火,立即一揮手臂,喝道:“走!”
赤旗半卷,飛鏑炫晃,她身後軍士策馬而下,如瀉江洪,轉瞬便融入了鶴望原上。她策馬持劍,一騎衝在最前,鋒如銀彗。
江月心有一身好武藝,可保她孤身出入敵群。縱是千刃萬矢迎面而來,她亦能以一當百、毫髮無傷。但見她轉瞬便削下兩人殘臂,又將一人自馬上砍落,掀起一片哀嚎;一忽兒,又是數支長矛壓至她面門上,皆被攔腰生生截斷!
她雖是女子,可若上了戰場,卻是個人見人怕的羅剎。殷紅熱血飛濺至她面頰,竟比抹了胭脂還要豔麗。一雙眸子,冷如凝了冰霜,叫每個與她對視之人皆生出懼意來。
人群之中,她忽得瞧見大燕軍士裡有一身形矯健如豹者,正出入天恭軍陣之中,身姿利落修長,顯然是個厲害人物。她一抿唇角,當即挽了染血劍花,策馬朝那大燕人衝去。
“好身手!接我一劍!”她冷笑一聲,橫劍直指這大燕人的心窩。
那男子果真武藝不差,竟硬生生擋住了她這一擊,反手便是一劈!
鶴望原的天漸漸陰了,似有細細雨絲落下。也許是雨絲模糊了江月心視野的緣由,她竟覺得這男子的招法頗為熟悉,令她有了古怪的感覺。
她甩掉這奇異的念頭,又是一劍刺向正前,身姿輕盈如燕。兩人武功相差未幾,彼此互不相讓,兵戈未停。因著劍如疾電,只在空中留了半道殘影,周遭之人竟都不敢靠近,生怕被他二人誤傷。
鏗!
又是一聲鈍響,江月心迎面劈開了男子的面甲。她暗暗惱著力道終究是差了一分,沒能破了他的面門。可下一瞬,江月心便愣住了。
面甲下的男子,既無其他人的猙獰陰鷙,也不是粗獷陽剛的長相。透著陰柔的五官,猶如用點了墨的筆緩緩描摹而出。
雨漸漸下大了,沙沙雨水覆了整片鶴望原,將那些兵戈之聲都隱去了。一道驚雷滾過,又是白電當空炸開,映得人面孔煞白。
那人就在電光雨聲裡,平靜地望著江月心,眼中無波亦無瀾,無恨亦無愛,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
江月心聽見自己的唇間,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阿……鏡?”
這聲音有些乾澀,像是從破了的木門裡漏出的風聲,難聽得很。
那男子微頷了首,算是應了她的稱呼。
江月心的瞳孔微微一縮,心底湧起驚濤駭浪。她想要擦一擦眼睛,生怕是這雨水令自己認錯了人。可她心底又明白,她這輩子,是絕不可能錯認顧鏡的。
他就是顧鏡。
這個如今和她持劍相搏、率領大燕軍隊進犯鶴望原的男子,就是曾朝夕相處,被她視作兄弟的顧鏡。
恍惚間,江月心竟回憶起了初初見到顧鏡的時候。
她十四歲,不愛做女紅、不喜讀詩文,只愛舞刀弄槍。年紀輕輕,她已能用一柄短劍挑翻軍營裡泰半男子。江父覺得她不上陣殺敵頗為可惜,便帶她入陣兩三次,回回都博得一片驚豔。
戰事年年有,不破關春秋皆需徵丁入軍。正是在這時,十五歲的顧鏡來了軍中。
他說他無父無母,幼時家中來了夥匪盜,一把火將家底燒了個乾淨,父母兄弟皆葬身火海。他沒什麼手藝討飯吃,便胡亂地流浪了數年。
霍天正向來愛招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