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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 叫人忍不住多蹭兩下。褚蓉趴在枕上,晃著兩條腿; 小聲地問著話,兩人嘻嘻哈哈的。
“那吳令芳可真不像是個大家閨秀!陰險得很,和葉婉宜真是天差地別。”褚蓉想到吳令芳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就好笑極了,“肯定是家裡寵壞了。”
“她很陰險嗎?”江月心摸不著頭腦。
“當然陰險了!她覬覦那皇后之位; 就想方設法地給你使絆子,你沒察覺到?”褚蓉怒其不爭。
“沒有。”江月心迅猛地搖頭,“但是; 皇后之位,我是絕不會讓給她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間傳來一道腳步聲,兩個人影映上了紗門。一個嬤嬤模樣的人走得匆忙,她一邊追著前頭的人,一邊小聲說話。江月心從來耳朵尖,一下子就聽清了她在說什麼。
“陛下,這於禮不合,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嬤嬤懇求道,“要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了,罰得可是奴婢呀。”
“朕就在此處坐坐,不會闖進去。”前頭那男子修長的身影停下了,似乎是在外頭的圈椅上悠悠坐下,“嬤嬤大可放心,朕還不至於做那等失禮之事。”
外間裡的嬤嬤無可奈何,只得讓李延棠就坐在外頭。李延棠也不睡覺,只是抽了一本書,就著未滅的燭火,一頁頁翻著。時辰漸漸晚了,燈火也有些微弱,他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
嬤嬤打了個呵欠,點著頭站在一旁。
就在此時,窗戶外頭似乎有個影影綽綽的黑色影子靠了過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想做什麼。他大抵以為宮人們都睡去了,竟自如地把手攀上了窗,大概是想翻牆進來。
可他一抬頭,猛然便對上了今上笑吟吟的、溫存的面龐。
李延棠便自在地坐在那兒,手裡持著書,不緊不慢地盯著那黑衣人瞧。黑衣人愣了半晌,立刻醒悟過來,匆忙地奪路而逃。他翻下窗時有些不慎,弄出了“轟”的一聲大響,驚得昏昏欲睡的守夜嬤嬤也醒了過來。
嬤嬤一見那黑衣人的背影,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瞌睡蟲也被徹底趕跑了。
“陛、陛下,這是……”嬤嬤結結巴巴的。
“有人行刺於朕,還不快追?”李延棠淡然道。
“是……是!”嬤嬤大驚失色,連忙出去喊人,驚呼著要人抓刺客。
待這守夜嬤嬤出去了,裡頭的紗門卻被掀開了,赤著腳、穿著件鬆垮垮寢衣的江月心大步走了出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竟然是完全沒有睡著。
她捏了捏拳頭,對李延棠道:“阿延,那人是衝我來的,是也不是?”
李延棠但笑不語,道:“你不必操心這些。”
江月心的拳頭被捏得咯吱作響,眸子裡也有了幾分兇光:“褚姨姨說這群人見不得我嫁給你,所以想方設法地給我倆下絆子。方才那人,是不是也來刺殺我的?”
李延棠的笑容略略淡了些:“小郎將,這些事兒便交給朕……”
“你不用坐在這裡幫我守著。”江月心冷了臉,一條腿大刺刺地踩在圈椅上,腳指頭狠狠碾幾下,似踩碎了一隻小蟲,“我早就發現那人了。要是他真進來,我一拳頭就能打得他親孃不認、親爹進墳。你根本沒必要幫我守著。”
李延棠:……
江月心說得對。
能單挑半個不破關的女人,又豈是那麼容易欺負的?想要動她一根手指都困難。
但是……
他仍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護著她。
燭火輕輕一跳,發出噼啪的陣響。微微搖曳的火光,將兩人拉長的影子投在牆上,渾似一雙影子戲裡的璧人。
李延棠微垂眸光,視線落至手中書頁上。他心底略有些躊躇,口中的話亦是躊躇的。
“小郎將……你在宮中,是否有些委屈了?”他說著,聲音的末尾含著一聲淺淺的嘆息,“京城雖繁華,卻也是個需要步步為營的地方。這宮中麻煩事不斷,朕怕你受了委屈。”
“還成吧。”江月心掰掰手指,道,“姨姨說瞧我不順眼的,是葉太后、葉大小姐和那吳姑娘,但是這幾人都是弱質女流,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要是出了手,恐怕一隻手指頭就能讓她們哭爹喊娘。如果連這都要計較,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江月心這番話,令李延棠哭笑不得。
“小郎將,你就當朕有私心吧。”他將書籍擱置於一邊,起了身,慢慢步近了江月心,低聲道,“朕不想放你走。……雖有這些麻煩事在,但朕絕不會棄你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