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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留心到儀華若有所思地望著沉靜似水得月色,忽而意味深長的笑了:“暴風雨來寧前夕不就是這般風平浪靜?此時既然當為平靜期,王妃且好好靜享這平和時月。”說完,也不等儀華反應,雙手合十一禮告退道:“府中有當朝御醫之首為王爺看診,貧僧於醫道上是無可效力之處。”
此話意為,朝廷那幾人不走,道衍是不會來府。
儀華聽得明白,又暗一琢磨了道衍的話,再次確定朱棣應無生命危險,也不再多言,只是親送道衍出了寢殿,請朱能又護送道衍回寺。
一切事畢,儀華折回朱棣身邊,床榻下的汙血已清,她側身坐在床沿邊,輕輕擦拭著朱棣唇間的血漬。
昏睡中,朱棣不堪打擾,濃眉微有不悅地皺起,兩片漸有血色地薄唇下意識的抿著。
儀華一感朱棣不適忙收了手,卻見他一貫不悅時的神態,數月未真心笑過的容顏上,不覺浮現了一絲澹然地笑容。她伸出手,輕輕地撫平那微蹙的眉心,看著昏黃地宮燈下柔和下來的面容,低低呢喃:“現在,我只要做一個思戀孩子、擔憂丈夫的女人是不是?”
低不可聞的自語聲,無人回答,靜謐地屋子裡依舊寂靜。
……
因朱棣憂急攻心,儀華不許朝廷派來的那幾人接觸到朱棣,就是為朱棣看病也全由王府良醫,而她也每日衣不解帶的守在朱棣榻前。
如此,王府一干官員、侍人只看見儀華諸事不理守著朱棣,王府所有良醫來來回回日夜待命,整個燕王府皆籠罩在朱棣病重的陰影下。很快地,朱棣病重的訊息傳出王府,似驟風般快速地在北平流傳。
歷來流言只有越演越烈,僅二個月,竟隱隱有傳遍全國之勢。
在那期間,那八人起先雖不滿儀華全然不給他們情面,不許他們中的一人接近朱棣,但一念著她與徐輝祖是嫡親兄妹,一念著那日朱棣吐血與他們脫不了干係,再看朱棣確實是身染重病,便心存不與女子一般計較的心思,暫且依了儀華。
然而他們不想一月之後,儀華告知朱棣已清醒過來,當他們正想親自為朱棣診脈,身邊卻已是流言滿天,將他們引起朱棣突然病重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詳細敘出。當下他們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唯恐再有不利的流言傳出,以至影響了派他們來的朱允炆聲譽,因此不管行將踏錯一步。
待又躊躇多日後,打算一探朱棣病情,卻不料收到了朱允炆命疾速返京的聖旨。
此時正是初冬十月(農曆),幾人返京地當天。
是日清晨,他們正暗暗愁悶不已,猶自擔憂回京如何覆命,難道就回一句只有來地第一天見過朱棣?
正百般無奈的時候,卻聞儀華有事相求,這幾人是面面相覷,懷著滿腹疑惑行去,然更意外地是,目的地竟為朱棣寢殿。
“這段時間裡,我對諸位大人有所怠慢,還望諸位大人見諒。”儀華悅然含笑地看著面色驚疑的八人,她款款上前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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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發展(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發展(中)
這八人想也不曾想儀華會向他們賠禮道歉,面上皆露驚恐狀,惶惶道:“王妃言重,臣等惶恐!”他們說到此,上次拿周王做事端那人一雙倒三角眼一動,一臉討好道:“王妃當時憂心王爺的病情,心下不虞也是人之常情,微臣等人怎能有半句微詞……只是不知王爺如今病情如何了?若能探望一下王爺,微臣等人也好心安,就是回京也能以慰皇上叔侄之情。”
說話之間,那人閃爍的目光時時瞟向屏風後,又滿臉笑容地看著儀華。
儀華目視眼前,眼見這八人個個面上難言幾分急切,她微微低頭似帶過一絲嘲諷的笑容,下一瞬抬首時,那張依舊白淨地面龐卻含著端然的笑容道:“王爺剛服了藥還未睡下,也正想給諸位大人送行。”說著略一側身,拂袖掃向屏風處:“還請諸位大人隨我入內。”
一句話畢,儀華含笑地目掠過眼前八人,翩然轉身,十二幅素色裙襬旋轉漾開,弧度悅目。
這八人心中異色猶存,彼此交匯一劑眼色,趕緊舉步跟上。
走人寢殿內裡,較於寢殿外間藥味淡淡,這裡是直欲人嘔吐的濃郁中藥味。
陳太醫不愧為太醫院院首,一入裡間,臉色猝然大變:“不對!這藥……”話沒說話,只神色變幻地看著雙目無神呆靠在床頭的朱棣,以及一旁還不及收拾的殘湯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