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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無妨,你脫口而出的‘雨青姐姐’才是真言,才更顯得融洽和諧。看你絲毫不隱瞞,說話豪爽,想必稱呼原名會更親近,就不必強迫自己去改了。有時,糅雜的禮節反倒讓會讓親人之間生疏了。畢竟這社玖院的主人是明儼,他不介意你怎麼稱呼,你何必在意呢?我看你剛才的脫口而出,不假思索,定是平日裡常這樣說,明儼也沒在意,我看,心寬的明儼肯定會喜歡這樣親近的稱呼。”鄭明儼看董友姑對秦雨青這樣好,心中又放了一個心。
董友姑說:“謝爹的諒解。雨青姐姐,該你回答爹的問題了,你喜歡之顏色。”
秦雨青雖然希望鄭飛黃在這裡久一點,但他在這,是家公的身份,很容易讓人說長道短,還是趕緊回答他的問題,讓心血來潮的他離開吧:“老爺,奴婢喜愛之顏色確如友姑所言,是綠草茵茵的‘綠’。老爺,奴婢該死,說錯了,是如大少奶奶所說。”
“什麼說錯了,你也別解釋了,已出口就直呼‘友姑’,看來不僅友姑稱你為姐姐,你對友姑也是以妹妹相稱相待的。我長你們一輩,看你們再社玖院,妻妾之間,姐妹相稱,而且是真實的,不是偽裝。我都羨慕你們的和睦相處,要表揚明儼的治家有道。相比之下,我這個父親,可不比他。”鄭飛黃抱著鄭經,覺得很溫馨:“不說其他的,秦希仁,繼續說你喜愛之色的緣由吧。”
“奴婢就在老爺面前,斗膽直呼大少奶奶的名字了。奴婢與友姑的喜愛的顏色相似,是‘青山綠水’的綠。緣由也類同,奴婢是農家女,每當長輩們看到綠油油的麥田,青枝綠葉的森林,吐綠的果樹,他們就心眼如醉,奴婢自然就跟著喜歡上這碧情綠意。”秦雨青回味著,但又難過:“只是家鄉旱災過後蝗災,綠水青山已變成黃土一片,只剩奴婢這一身慘綠。”
“怎麼說著說著,說起災難了?秦希仁,別說這些,災難終會過去。”鄭飛黃手一揮:“你說說看。大明官服中,青綠袍是八品,九品了,可不上檔次,你為何還獨愛這青綠色呢?”
秦雨青剛才說起家鄉的災難是想讓鄭飛黃感覺不快,離開社玖院,但他卻避開,又重新問個問題。面對他,秦雨青是拿捏不定,到底是留還是請出呢?不管如何,這對話還是要繼續的。
“老爺,奴婢覺得,官袍顏色是朝廷定下的,但單就各顏色而言,並無高低上下之分。朝廷雖將官袍的顏色定為緋紅在青綠之上,但不是還有一句話,花無百日紅,樹有千年綠。只是各花入各眼,各色入各心罷了。各種顏色皆有妙處可言,看喜愛之人欣賞哪一處罷了。在奴婢看來,朱赤刺眼,黃紫傲氣,唯有青綠使人心寧靜。”秦雨青說出她的看法:“不過,若看透了,顏色無關緊要,對人而言,人如一畫,畫中色不及形,形不及神。這是奴婢聽一先生說的。”
“嗯,‘色不及形,形不及神’,和友姑剛才說的‘品行出眾之人,遠勝於著裝出彩之人’,這兩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鄭飛黃念著:“友姑的青藍,秦希仁的青綠,都清靜,恬淡,樸素無華,別有一番雅緻。一點不同於社玖院外的大紅大紫明黃,奢華虛浮礙眼。”
董友姑想著,說了這麼多,爹該起身了吧?我還對劫持一事而後怕不已,想靜一靜。
秦雨青也想著:一官,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聊天,可我們只能在館娃齋聊個一天一夜,這是社玖院,不可。你該起身了。
可鄭飛黃還真沒有起身的意思,他在等著寶物的送來,就繼續說:“友姑,秦希仁,想不到和你們聊青藍,青綠兩色都能談得如此盡興,有韻味。看,鄭經見我開心,也跟著開心呢。你們可有什麼詠歎青藍,青綠的別具一格的詩作?”
董友姑見他還無離開之意,就說:“爹,友姑現在受驚嚇,似乎還未醒,也作不出什麼好詩作,只能以古人的詩作敷衍了。李白詩句中曾有:藍岑竦天壁,突兀如鯨額。奔蹙橫澄潭,勢吞落星石。’孟郊詩句中有‘藍岸青漠漠,藍峰碧崇崇。日昏各命酒,寒蛩鳴蕙叢。’不知這兩句可算是含青藍的詩句?”
“前一句雄偉壯闊,後一句秀麗柔美,都不錯。並不是李白和孟郊的名句,友姑,你閱書廣闊。”鄭飛黃又問:“秦希仁,你的呢?”
秦雨青早知道鄭飛黃問了董友姑之後會問自己,也準備好了:“老爺,奴婢唸書得書還不足以讓奴婢寫出一首像樣的詩作,只記得名篇中的幾句‘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王安石的這個‘綠’字,據說是推敲了許久,換了幾個字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