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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叔這是知道前座比較舒坦,故意留給我和停雲,但無奈我有些暈車的毛病,暈車的人都知道,如果坐在副駕駛視線開闊倒還好,要是坐在後座那很快就會湧上一股子強烈的頭暈目眩,十分想吐,之前在路上行駛那麼多天,我都是坐在副駕駛上,說起這個相當讓人無語的就是,陽陽和爸媽沒有一個暈車的,全家只有我自己。
嘎子叔將大門關好後,轉身開啟了後座的車門,但是遲疑了一會沒有上車,而是愣愣的盯著屋子看了好一會,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我順著他的視線打量了一圈這屋子,很普通的農家建築,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又轉回頭看向嘎子叔,已經顯現老態的臉帶著些不捨,他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末日爆發全村都沒了人也依舊領著小孫女守在這裡,這會終於要離開了,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
鎖天在一旁坐著,眼睛四處打量情況,難得的好耐心。
王停雲完全理解不了自個爺爺的心思,東摸摸西摸摸的滿臉好奇,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轉頭又看向嘎子叔,輕聲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先走吧。以後指不定啥時候情況緩和了,咱還能回來這。”後半句當然是安慰人的話,嘎子叔聽的出來。
果不其然,嘎子叔聽了我的話,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股子無奈和苦笑,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到最後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腦袋,苦笑更甚,坐進了車裡,自此沒再轉頭看那屋子一眼,只是語氣平靜的回了我的話:“本來以為我這把老骨頭能死在這住了幾十年的屋子,這下一走怕是沒那命咯。”
鎖天啟動了車子,緩緩的朝前開動。
我沒回頭應了嘎子叔一聲:“哪能啊?瞧您這身子骨,指不定還能活個百八十年呢。”
嘎子叔淡笑了一聲後應道:“閨女,你說的那是王八,可不是嘎子叔我。”
王停雲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聽懂了,反正聽了嘎子叔的話後,小丫頭就咯咯咯的笑開了懷。
大概是自家孫女的笑聲感染了嘎子叔的情緒,這會語氣稍稍好了那麼些,道:“雲頭兒,以後可得記著,這地兒啊,是咱的家。你老子和你爺爺我可都是在這住了一輩子的。”
王停雲坐在我腿上,轉頭伸長了脖子回頭瞧了眼嘎子叔,咧著嘴嘿嘿嘿的傻笑著,應該是聽不懂爺爺話裡的意思。
嘎子叔被她逗得也笑出了聲,語氣寵溺帶著無奈的道:“小屁娃娃可怎麼辦呦,傻不愣登的。”
由於我和鎖天來的時候是從耕地那邊繞過來的,這會開著車自然是不能再從那裡走過去,最後由嘎子叔指著路,我們一路東拐西拐的拐了老半天,大概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拐到了在進去張宏生他們村子前的路上。
路上的雪早就已經化乾淨了,大概是這兩天天氣比較好的原因,路面上大多的地方都已經幹了,只有路兩旁的樹上或者一些雜草灌木上還餘留了一些殘雪。
車子行駛在路上,平穩極了,外面太陽很大,如果不是開啟車窗灌進來的風有些冷的話,我鐵定把車窗開啟,狠狠的呼吸兩口外面這萬物初開的空氣。
由於之前拐了不少路,又回到這條路上的時候,竟然還得經過張宏生他們的那個村子前面,我注意到那個村子的時候,內心裡唏噓不已,感慨萬分的想著,幾天前我們拐進去那個村子的時候,大概是萬萬想不到走的時候竟然會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死了那麼多的人。
如果我們當時沒有選擇拐進去這裡的話,那麼白老頭他們一夥人又會怎麼繼續生活下去?繼續準備拿孩子填坑?等到活著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他們又該怎麼辦?用僅存的倖存者繼續填坑?以告慰某某人的在天之靈?
我已經不想再問鎖天那天他們衝進去張家的院子裡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他們開槍將所有的人打死,畢竟無論怎麼樣,那些人死燈滅,既然他們都已經紛紛離開,那麼那些事情再過問也就沒了絲毫的意義。
人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
可憐和可笑的結成體。
我突然想起以前上班的時候,看過雷雨的作者曹禺在【雷雨。序】中寫的話:“我念起人類是怎樣可憐的動物,帶著躊躇滿志的心情彷彿自己來主宰自己的命運,而時常不是自己來主宰這。受著自己——情感的或理解的——的捉弄,一種不可知的力量——機遇的或環境的——的捉弄,生活在狹的籠裡而洋洋的驕傲著,以為是徜徉在自由的天地裡,稱為萬物之靈的人物不是坐著最愚蠢的事麼?”
當時看完這句話,只是唏噓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