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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他的女兒可不愁沒男人。
皇帝目光慈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望你們恩愛白頭,兒孫滿堂。”
陸夷光和陸見深叩首謝恩。
拜別帝后,陸夷光坐上了花轎,陸見深翻身上馬,在今天的日子裡,可以破例在紫禁城內御馬。
隨後,寧王也上了馬,他是送嫁的孃家兄長。昭仁公主出降,送嫁的是燕王,陸夷光這邊,則換成了他,一人一回,皇帝並沒有表現出更偏愛哪一個,下面的朝臣們也看不透皇帝到底屬意哪一個,不敢輕易下注,帝王心術,不過如是。
寧王看一眼鮮紅奪目的花轎,再看一眼意氣風發的陸見深。當年陸見深多番阻擾,只以為他是出於兄長眷眷之心,如今看來,只怕早就動了心思,呵,君子。說不定用了什麼手段把人騙到手,他這半路認回來的妹妹,有時候機靈,可有時候又傻得很,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抱著何等心思,便拿出一顆真心對待。
陸見深朝著寧王輕輕微笑。
寧王一扯嘴角。
鑼鼓喧天中,花轎緩緩離地,移向東華門。
符驥跺了跺腳,驅走一絲寒意,眼望著大紅花轎。
這個女人居然嫁出去了,還嫁的這麼好,深表哥風度翩翩,人中俊傑,多少閨女的夢中情郎,倒叫她捷足先登了。
撥出來的熱氣凝結成霧氣,符驥抬手揮散,少年不識情滋味,等識了,人已嫁做他人婦。怪誰呢?
只能說命中註定,也許她不嫁人他還意識不到,亦或者只是因為失去了一個玩伴的酸澀而已罷了。
望著逐漸遠去的花轎,符驥翹了翹嘴角。
這傢伙從小運氣就好,那就一直這麼幸運下去吧。
陸夷光也由衷的覺得自己幸運,嫁的夫君是看著她長大的,公公婆婆事親舅舅親姑姑視她如親女,再好不過了。
嗯,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熟了,下不去手呢!
掀了紅蓋頭,喝過交杯酒,新郎新娘面面相覷。
挨不住這架勢的陸夷光摸了摸臉,摸到了厚厚的脂粉,嬌聲抱怨,“我要洗臉,臉上粉有一斤重。”
陸見深失笑。
陸夷光臉紅了下,湊過去嗅了嗅,皺皺鼻子略帶嫌棄,“一身酒味,你要不要洗個澡?”
“他們拉著我不讓我走,我只能往自己身上灑了些酒裝醉。”陸見深無奈道。
陸夷光咯咯笑,“下次等他們大婚的報仇。”
“孩子都能跑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肆無忌憚。”
陸夷光笑得更歡快了,髮間珠釵輕輕擺動,在燭火下流光溢彩,襯得她的面龐眉目如畫,鮮妍動人。
陸見深嗓子眼發乾,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空氣突然安靜,陸夷光被他看得臉龐發燙,燙的臉上脂粉都遮不住緋色,脂粉,“我要洗臉。”
旖旎氣氛蕩然無存,陸見深無奈搖了搖頭,揚聲喚人。
卸掉妝容,陸夷光頓覺輕鬆,半夏捧著水盆低頭告退,屋內再次只剩下兩個人。
四目相對。
陸見深柔聲道,“就寢吧。”
就……就……就寢!
陸夷光瞪圓了眼睛,就像一隻受了驚的貓。
陸見深輕笑一聲,“你睡床上,我打地鋪。”說著走到衣櫃前抱出一床嶄新的被褥。
陸夷光看看他,再看看大紅喜床,陷入人神交戰之中。
將被褥放在桌上,陸見深走到她面前,望著她皺起來的眉頭,“慢慢來,我不會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陸夷光目光落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你喜歡我嗎?”
陸見深眼神繾綣又溫柔,“我自然喜歡你,不是兄長對妹妹的喜歡,是男子對女子的愛意。”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這麼些日子以來,你感覺不到我的心意嗎?我心悅你。”
他脫掉了沾滿酒氣的喜袍,內裡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衫,絲絲縷縷的灼熱穿過布料傳遞到她掌心。
陸夷光撓了撓唇,有些苦惱,“可是我還不能確定我對你的喜歡哪一種更多?”他是她的兄長,寵她,護她,愛她。後來他變成了她的未婚夫,依然寵她,護她,愛她。
她是喜歡他的,喜歡和他在一起,看見他,她便覺得溫暖可靠。可是,她還是分不清,這是對兄長還是對丈夫的喜歡?
陸見深猝不及防低頭,蜻蜓點水一般在她臉上落下一吻,“厭惡嗎?”
陸夷光呆呆地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