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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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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廷家宴也自然是後宮嬪妃爭奇鬥豔,展示自己在皇上心中位次的時候。
從前,就算是廢后吳氏、皇后王氏都在的時候,皇帝卻也廢了皇家禮儀,不肯牽著正宮皇后的手入席家宴,而是頂著上天和眾人的目光,堅持握住貴妃的手走入這煌煌大宴。
這個做法十幾年未曾變過,便每一年也都沒了太大的懸念。
可是今年不同。
今年立了太子,吉祥身為太子之母,縱然尚無位分,卻是身份特殊;而貴妃這一年年老體胖、身子虛弱,怕是已經不宜伴在皇上身畔一同出席。
所以宮內宮外最大的猜測,自然是皇上會牽著吉祥的手一起出現。
宮內宮外的話,昭德宮上下自然也都聽到了,只是沒人敢在貴妃面前提及。
旁人倒也罷了,到了除夕早上,柳姿和薛行遠卻不能不硬著頭皮來問。不管貴妃去還是不去,他們倆總得有個準備,否則到時候皇上派人來問的時候答不出;或者貴妃到時候還要去,卻來不及給梳妝打扮,那他們兩個的罪過就大了。
貴妃這早晨起得倒也早,坐在梳妝鏡前,柳姿便悄然地問:“娘娘今兒……可想穿哪件衣裳?”
貴妃聽得出,柳姿這是委婉地問她今晚去不去宮宴。她凝向菱花鏡裡自己衰老而肥胖了的臉,灰心地嘆了口氣:“暫且不忙,咱們先聽聽訊息。”
宸妃的話說進了貴妃的心坎兒裡去,只是她心下如何不知道宸妃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她現在要做的不過是審時度勢,確定了一切之後才好決斷。
宮裡宮外忙碌了一整天,到午後,該等的訊息也一點一點地傳來。
薛行遠將外頭的訊息匯總了,回稟到了貴妃眼前來。
談及今晚吉祥的衣飾,薛行遠頗有猶豫。貴妃追問又急,情急之下沒敢說,卻畫出來給貴妃看。
貴妃一見,面色便是狠狠一變。
吉祥今晚的衣裳,已是大有“翟衣”之相。翟衣是《周禮》中王后所掌禮服。雖然嬪妃、誥命夫人等內外命婦禮服之上也可有類似花紋,但是王后的形制無疑是不可僭越的。吉祥身為太子生母,按說身穿“揄翟”似也說得通;只是她本人的身份卻不過是個女史,若當真敢如此託大這麼穿,那就是有僭越之心。
於是聽到這裡,貴妃便緩緩起身,面色凝肅,吩咐柳姿:“將本宮的翟衣取來。”
黃慧王氏依舊禁足,皇帝發狠說再不見她,於是這宮裡的翟衣品級,便自然以貴妃位最高。
當貴妃身穿華貴翟衣,身在妃紅傘蓋之下,踏著羊角明燈昂然走到乾清宮前,所有的宮眷全都被貴妃氣度震懾,遠遠下拜。
貴妃不理眾人,徑直望向宮門之內。
皇上……他身側果然立著吉祥母子。
在看到她的剎那,皇帝彷彿手剛剛從吉祥手腕之上撤下。
貴妃心下一時萬念成灰,便冷冷含笑邁進宮門去。
皇帝一見這樣的貴妃,登時口吃:“貞、貞兒,你怎,怎來了?”
今日早晨皇帝便曾旁敲側擊地設法去問過昭德宮的人,都說這個時候了貴妃也沒特別更衣裝扮,看樣子今晚是未必來的。
貴妃來與不來,今年家宴的儀式也會有改變,畢竟已經有了太子。於是皇帝身邊的位置總是要留一個給太子。吉祥身為太子之母,便藉著引領太子的機會也走到了皇帝身邊去。皇帝還沒做好打算,哪裡想到貴妃竟然就這麼來了。
貴妃朝皇帝一笑:“原來皇上也是不想見到妾身的?那倒是妾身來錯了。那妾身就不擾皇上興致,妾身告退。”
皇上心下登時一慌,急忙伸手握住了貴妃的手腕,焦急剖白:“貞兒你說什麼呢?朕怎
麼會不想看見你?原本以為你不來了,朕對這家宴也已沒了興致,正想著如何早些結束,好去看你。”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宮眷全都黯然垂下眼簾去。
今日的貴妃,年老而肥胖,再不復當日風華。可是皇上他……竟然還是彷彿看不見。
貴妃心下也是一軟,卻終究還是自慚形穢,便歪頭看著將太子緊緊攏在身邊兒的吉祥不順眼。
不能不承認,有了兒子當倚仗的女人,氣度上果然是不同啊。更何況還那麼年輕,等她死了之後,這女人怕必然會仗著兒子而爬上皇上龍榻,更會設法超過她去!
貴妃便走到吉祥面前去,冷冷一笑:“難道是皇后娘娘解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