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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令儀親自來看,弟弟坐在榻邊努力地微笑:“大姐,拜堂吧。我不想辦得太隆重,就說我替爹孃重新戴孝,三年未滿,又不能違君命,所以簡單操辦。我想恩師和小窈他們也不會說什麼。”
秦令儀便也努力微笑:“好啊,先拜了堂,蘭芽那邊也才好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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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令儀身為長姐,便親自去與秦越談此事。
沒想到秦越也是灑脫,說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更說既然大年初一談這件喜事,索性趁熱打鐵便將拜堂之期定在元宵好了,正是人月兩團圓,天作美事。
同樣都是女人,沒人不對婚禮抱著極大的崇敬。秦令儀心下對小窈略有抱歉。
小窈聽了,有些失神,卻還是淡淡一笑:“大姐多慮了。等了這麼多年,我想要的倒不是秦郎狀元之名、宰相之位。他名滿天下,我自然也開心;可是我終究等的,只是他這個人罷了。只要他肯娶,我便再不計較其它。”
說完了這席話,小窈還是帶了親自重又做好的飯菜給秦直碧送去。說大年初一呢,沒等到他回家來吃飯,好歹讓她陪著他吃完了這頓。
秦直碧默默吃飯,小窈凝望他俊逸的側臉:“師兄,三媒六聘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只要一樣:洞房花燭夜,你要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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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御馬監的人也輪著班得了幾天休沐。於是內庫裡便更顯清幽。
蘭芽在前,涼芳在後,兩人靜靜地沿著長廊走向前。
因為出了宸妃的事,涼芳被暫停了東廠的職司,現在就也只剩下御馬監的職司了,從前曾幾乎平起平坐的兩人,此時又變成了主次有別。
蘭芽回眸瞥了涼芳一眼:“大過年的叫涼公公陪咱家檢點內庫,委屈涼公公了。”
☆、56、若以生死,何必情痴
涼芳如今已是何等人物,如何聽不出蘭芽話中的嘲諷之意。他便笑了笑:“公子是在怪罪我,我都明白。其實一步一步走來,每一處關鍵,都是公子的提攜,否則我怎麼可能成了昭德宮的首領太監,後來又掌了東廠。換了旁人早已對公子感恩戴德,俯首帖耳,只有我涼芳受了大恩,卻始終還有自己的主意。”
蘭芽輕哼:“涼公公原來還都知道。”
涼芳也只是無聲一笑:“我涼芳便在自宮的那一天,將自己的性命都斷了。對這塵世,我還有什麼留戀,什麼懼怕的?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看似也在爭權奪勢,努力向上爬,可是為的不過是讓自己越來越強大,才有能力去辦完自己未竟的心願,倒不是在乎那些權勢和財富本身。”
涼芳這話,蘭芽自然也是聽得通透紡。
憑他們兩人這多年的相生相剋,涼芳不會看不見吉祥陷害他和宸妃這件事的背後,也有她嶽蘭芽的影子。
蘭芽便淡然負手而立:“在這一點上,你我倒是相像。什麼權勢富貴,什麼左右天下,這些外人賦予的一切,對於你我自己又有什麼干係呢?我們想要的,總歸都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涼芳這才抬眼鄭重望來。
蘭芽一笑:“也所以這些年我眼看著你辦的那些事,聽著他們提點我的那些話,我卻還是陪著你扶著你,沒動過要除掉你的心。因為我知道你是在等一個答案,在這個答案大白之前,我沒資格讓你閉上眼睛。其實這個答案也曾是我想要知道的,也是我欠曾大人的。沿”
兩方便眯起眼來:“你的意思是,你終於找到那個答案了。而你今天約我來這裡,也是為了給我那個答案?”
蘭芽負手,緩步向前:“涼芳,先來見一個人。”
內庫重地,無人能進,於是這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便也是這天下最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就在那空無一人的庫房裡,映著幽幽燈光,背身站著一個人。
涼芳抬眼望過去,也是一愣。
他的感覺也與蘭芽曾經一樣,乍一看過去,竟然從那個背影上看見了許多個人影的重疊。
可是這個身影在涼芳眼裡,卻又比在蘭芽眼裡多了一個人。
只因為那個人影,便讓涼芳狠狠一震,然後眼中就再也沒有了旁人的身影,只能看得到那個人一個。
堅強冷酷如涼芳,這一刻竟然倏然淚下。
蘭芽從旁望著,心下也是悄然唏噓。
可是涼芳失態一瞬,隨即知道錯了,便懊惱叢生,上前一把捉住那人的肩頭,將那人扳轉了過來!
轉過身來,那人抬眼望向涼芳。
涼芳便也是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