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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蘇梨急急的喚了一聲,咳嗽聲戛然而止,幾步之遙的床上,一隻蒼白的纖細的手掀開床帳,驚愕的朝她看過來。
短短一月未見,蘇喚月的臉色比上次還要差上一分,蒼白的病氣籠罩不散,幾乎要將她的面容模糊。
她的手發著抖,努力坐起身子,臉上的表情幾經變換,終於不確定的顫抖著開口:“阿梨,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是我!
蘇梨幾個跨步上前,走到床邊,握住蘇喚月瘦得幾乎只剩骨頭的手,半跪在了床榻前:“二姐,是我!”
說完這四個字,蘇梨沒了聲音,喉嚨哽得難受極了,蘇喚月的手涼得驚人,眼淚也立時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卻一刻不停的看著蘇梨,不肯移開。
一別五年,俱是物是人非,兩人的心境都是一樣的,蘇喚月將蘇梨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終是拍拍她的手背鬆了口氣:“回來就好!”
她的語氣放鬆下來,身體也跟著放鬆,強壓下去的咳嗽變本加厲的席捲而來,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蘇梨忙拍著她的胸口幫她舒緩氣息,綠袖也終於回過神跪到床邊給她喂藥。
“夫人快把藥喝了吧,別叫三小姐聽著揪心。”
綠袖勸著,好半天才與蘇梨一起把一碗藥喂完。
喝了藥,蘇喚月的咳嗽慢慢止了下去,拉著蘇梨坐到床邊,招呼著綠袖去燒水泡茶,被蘇梨叫住。
“如今天這樣冷,二姐身體又不適,屋裡為何沒有燒炭?”
“今日還有暖陽,況且馬上就開春了,哪裡還需要燒炭?”蘇喚月淺笑著回答,絲毫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又給綠袖遞了眼色,把人支使出去。
蘇梨哪裡不知道她這打碎牙齒和血吞的性子?心中有氣卻沒在此刻與她爭執,也不見外,起身從屋裡又找了一床被子給蘇喚月蓋上。
那被子被面用料還可以,抱起來綿軟,看上去還很新,反觀蘇喚月身上蓋的那床卻是連被面都洗得發白了。
“二姐還生著病,就算不燒炭火取暖,也該多蓋一床被子才是!”蘇梨嘴上埋怨著,俯身細緻的幫蘇喚月掖被角。
蘇喚月笑彎了眼眉:“阿梨還是像五年前那樣,嘴硬心軟。”太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溫暖,她開心極了,從裡到外都散發著喜悅。
真好,時隔五年,阿梨一點都不曾與她生分。
“誰對我好,我自然對誰心軟,若是對旁人,我這心卻早已冷如鐵石!”蘇梨堵著一口氣回答,目光又在屋裡四處打量。
京兆尹家裡不比尚書府,一應陳設俱是普通,甚至連蘇喚月當初的閨房都趕不上,且這屋子朝向不好,今日陽光如此明媚,卻沒有一絲光暈透進屋裡來。
一般人家,哪有主屋如此不堪?
“二姐怎地住在此處?這是主院嗎?張……姐夫住在何處?”
她本想直呼張嶺名諱,但又怕讓蘇喚月不好做,半路生生扭轉了稱呼,蘇喚月垂眸低咳一聲,儘管竭力偽裝,面上還是浮出一絲落寞:“這些日子我病得厲害,就搬到這裡小住幾日,免得給公公婆婆添晦氣。”
小住幾日?剛剛那領路的下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梨氣得握緊拳頭,面上無法偽裝,一片冷然:“是嗎?那二姐病好以後便會搬回主院嗎?”
這句話不知道刺到蘇喚月哪根神經,她的臉色又白了一分,無意識的拉著蘇梨的手喃喃自語:“阿梨,其實住這裡也挺……挺好的。”
她的眼底有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不安,蘇梨立刻想到之前在醫館綠袖提起張嶺一生氣就要折辱於她的事,頓時心痛如絞。
那畜生究竟使了怎樣惡毒的手段,才會叫二姐怕成這樣?
蘇喚月到底病得不輕,一時並未察覺到蘇梨的情緒翻湧,蘇梨沉聲安慰了她一會兒,藥效上來她便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覺,迷迷糊糊間仍拉著蘇梨的手不放:“阿梨,別走,我就睡一會兒,一會兒醒了給你做好吃的。”
“好!”
蘇梨柔聲答應,蘇喚月很快便睡熟了,沒一會兒,綠袖拎著茶壺回來,身上多了一片汙漬,不知是被人潑上去的,還是在哪兒跌了一跤。
蘇梨小心翼翼的把蘇喚月的手放進被子裡,拉著綠袖走出院子,低頭看那茶壺一點熱氣都沒有,探手一試觸到一片冰涼,竟是冰水。
“二姐不是讓你去燒熱水嗎?怎麼弄成這樣?”
蘇梨冷著臉問,綠袖受了委屈,眼眶紅得不行,咬著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