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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二人回來,反而受了胡人蠱惑臨陣反戈,只怕後患無窮。
“兩位愛卿以為朕應該如何處置二人?”
楚凌昭低聲問,被蘇良行的意外病亡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這一招歷代先皇都曾用過,先貶斥,再召回,打個巴掌給顆棗,可以讓人更忠心不二,這也是當初他只流放蘇家滿門,不曾抄斬的原因。
“蘇家本就罪有應得,陛下既然將二人召回,這二人就該承擔起肩上的責任。”趙寒灼硬邦邦的說,楚凌昭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趙大人,你真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指望不上趙寒灼,楚凌昭只能將目光投向顧遠風,顧遠風微微彎腰行禮:“尚書大人上月才病逝,屍骨未寒,蘇家二子皆在孝期,陛下不妨恩准二人先回蘇家,設靈堂祭奠亡父,待二人失去至親的悲痛情緒平靜一點再談其他。”
“死者為大,應該的。”
楚凌昭認可的點點頭,眉頭卻仍緊鎖著眉松,現在的局面依然很緊迫,他給不了太多的時間讓蘇家這兩個人自己去想通。
許是看出他的顧慮,顧遠風再度開口:“蘇家二子之前與貴妃娘娘的溝通很少,對皇子被害一事的來龍去脈瞭解得並不是很清楚,陛下要解他們的心結,過幾日不妨帶貴妃娘娘出府親自祭拜,一來可體現陛下的寬容仁和,二來也可讓二人真切意識到當初蘇家是如何獲罪。”
楚凌昭在處理蘇家這件事上,並沒有任何做得不對的地方,相反,他留下蘇挽月的命,如今看來是最大的仁善。
顧遠風用的是明顯的懷柔政策,這不僅是給一顆棗了,簡直就是給了一筐,換誰都該知足了。
楚凌昭鬆了口氣:“就按愛卿的意思辦吧。”說完,終於落筆在奏摺上打了個勾,交給趙寒灼。
趙寒灼和顧遠風受命退下,楚凌昭又看了一會兒奏摺,感覺屋裡悶得厲害,腦袋發疼,不由得起身朝外走去。
剛跨出御書房的門,一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屋裡屋外極大的溫度差,凍得他一個激靈。
“陛下,您怎麼出來了?奴才去給您那披風披上吧!”
守在門口的宮人說著轉身要跑,被楚凌昭制止:“無事,朕就這樣走走便好。”
“是!”
宮人老老實實垂下頭去。
張德被抓了以後,御前換了新人,新人沒有張德心思活泛,以往這種天氣,不管他出不出門,張德總是會命人提前備好披風暖爐,以免被他臨時興起的外出打個措手不及。
這人沒有張德好,可也不像張德為胡人賣命,還敢做出篡改聖旨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寒風凜冽如刀,將腦子裡的沉悶刺痛捲走,楚凌昭清醒了不少,漫無目的的朝前走去。
登基四年,他已經很少有這樣閒暇的時光在宮裡溜達了。
宮裡其實早就變了很多,他走到太后寢殿,卻沒有進去,只在宮門外面遠遠地看了一眼,他想起上次太后與他說的那些話,他們的母子感情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了。
他又走到瀲辰殿,這曾是他過去五年最愛來的地方,因為這裡住著他心愛的女子,她嬌嬌軟軟的,能讓他輕易地放鬆下來,然而現在裡面住著一個瘋女人,和一個長得很像怪物的孩子。
他的皇長子。
不,如果先皇后沒有難產詐死的話,也許他的皇長子已經兩歲多了。
想到這裡,楚凌昭再度提步去了太子妃寢殿。
雪下得越來越大,很快打溼了衣衫,冷得刺骨,卻將房簷屋角都染上純潔無瑕的白,掩蓋了太子妃寢殿的破敗。
楚凌昭推開門進去,這裡的溫度似乎比外面還要冷上一分。
先皇后安若裳在世時,他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安家叛亂以後,短短數月他卻來這裡了好幾次。
楚凌昭自己想著都覺得有些嘲諷。
他負手一步步度量著殿裡的空間,像眉頭蒼蠅一樣轉悠,卻又莫名的感覺很安心。
在無數次竭盡全力的回想中,他拼湊起曾經這座寢殿主人的形象,她是個很溫婉的女子,以前他覺得其貌不揚,後來看了宮廷畫師曾給她畫的畫像卻覺得她其實十分耐看。
她不爭不搶,說話永遠大方得體,聲音柔婉,是最讓人舒適的,他以前覺得不喜歡,如今想來卻覺得十分難得。
那是他的皇后最應該有的模樣,他不喜歡她,不是她的錯,是他的心智還配不上這個君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