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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眨了眨眼,抬手用手臂壓在眸上,像是被昏暗的燭火攪了睡意,楚懷安脫了自己的外袍給她蓋上,又讓蘇梨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用身體替蘇梨遮擋了光亮。
“睡吧。”
他難得一次周到溫柔,蘇梨想到很多年前,她提過一次晚上看書太傷眼睛了,這人便派人去搜颳了些法子,親自用豬皮熬製了一個燈籠罩給自己,蓋上燈罩,燭光便柔和下來,又很是透亮,絲毫不會影響看書。
那是楚懷安第一次送蘇梨禮物,蘇梨還記得那個豬皮燈籠上面還畫了一隻肥墩墩的小豬,小豬額頭上寫著一個小小的‘梨’字,是他故意調侃她像豬一樣。
看見那燈籠,蘇梨嘴上氣惱的罵了他好久,卻把那個燈籠一直放在床頭用了很多年,哪怕後面壞了,都捨不得丟掉。
他給她一星半點的好她都記得,哪怕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也不曾從心底抹去。
“侯爺。”
蘇梨低喚,腦子仍昏沉沉的灌了鉛一樣,神智卻清醒起來。
“我在。”
楚懷安回答,把外袍往下拉了拉,把一方熱帕子搭在蘇梨額頭。
“上次宮宴,你還記得貴妃娘娘賜了我一支白玉簪嗎?”蘇梨問,把手放下,仰頭與他對視,他抿著唇,俊逸的臉龐被昏暗的燭火投射出大片陰影。
“陛下那日幾次三番看我頭上的簪子,後來還問過我簪子的來歷,我雖不知道那簪子有何深意,卻也知道恐怕不是俗物,後來那幅母子平安圖上,我的確動了一點手腳。”
蘇梨說完這句話,楚懷安的身體很明顯的繃緊變僵,蘇梨裝作未覺,繼續道:“我刻意把那支白玉簪畫上去,想必你還記得那夜陛下到貴妃娘娘宮裡小坐了片刻又離開,如果我沒猜錯,陛下會離開是因為那支玉簪。”
蘇梨說著,撐著身體坐起來,不顧楚懷安的阻攔靠在一旁的草堆上與他對視。
“我在畫上畫那支玉簪,心思的確不純,在我看來,她害了二姐、先生和核兒,總要付出些代價,我沒有想害她腹中的孩子,但有那幅畫在,她若還有一絲良知,便日夜都不得安寧,我沒在畫上投毒,但我用那畫逼她走了這步險棋。”
蘇梨說著舔唇笑起來,燒得發紅的臉像極年少時的嬌怯不勝,楚懷安垂在身側的手攥緊,用力到骨節發白,骨頭咔咔低響。
“我原以為她會尋個高明的法子借刀殺人,沒想到她竟然狠到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能利用。”說到這裡,蘇梨眼底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有種大仇終得報的痛快:“她怕我害她,總要先下手除掉我這個隱患,這一次卻聰明反被聰明誤……”
謀害皇嗣是多大的罪,蘇挽月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敢拿自己在後宮唯一的依仗涉險?
說完積攢在心裡的話,蘇梨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掉,後背冒出虛冷的汗,她伸手把楚懷安的外袍撥到一邊,抱著胳膊蜷縮成一團。
“我傷了侯爺護在心尖上的人,如今這一番罪都是我該受的,侯爺日後不必再對我心懷愧疚。”
她背對著楚懷安,沒有看見他滿臉的震驚和眸底的受傷。
回京以後,她憑著一腔孤勇,無論有什麼樣的危險都要去闖去試,哪怕遍體鱗傷也決不後退,所有的事,她心中早有決斷和計劃,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改變。
她胸腔那顆心,在五年前的流言蜚語中築起了高牆,再也不會對他放開。
“如果你跟我說清楚,我未必……不會幫你。”
楚懷安低聲說,胸腔又酸又痛,想讓蘇梨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手抬到半空卻不知道該如何放下,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去觸碰。
“我知道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如果事先告訴侯爺我要傷她,侯爺應該更願意被我捅兩刀解恨吧。”
“……”
楚懷安沒了聲音,蘇梨說的每一個字都死死的戳在他心底,叫他沒辦法說出一句話來反駁。
“侯爺要愛她護她我不攔著,只是有些債,既然是她欠的,便由不得別人替她還!”
說完最後這句話,蘇梨徹底沒了力氣,放鬆身體躺著,明明虛弱得不像話,卻又像貝殼一樣,用堅硬的外殼阻止旁人的靠近。
白玉簪的事,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她動了手腳,起了心思,可她偏偏要把這些擺到楚懷安面前說得明明白白,非要把那些含糊不清的稀泥分個涇渭。
他要護著蘇挽月,她不攔著,也不再與他有分毫的牽連,他給的好給的彌補,她都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