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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來,緊拉著東珠的手:“今兒晚上,咱們不睡了,奴婢給您做幾樣好吃的,咱們一邊吃一邊聊,熱鬧熱鬧?”
東珠苦笑著嘆了口氣:“你忘了,那擷芳齋裡,還有位貴客呢!”
寶音跺了跺腳:“還真是的,那咱們趕緊走吧,別一會兒皇上等急了再怪罪格格。奴婢可是聽說,宮裡動不動就要跪,還動不動就打板子。咱們可別惹了皇上。”
“是啊,宮裡可嚇人了。除了要跪、要打板子,還要砍頭呢。”東珠笑嘻嘻地說著。
遏府雖然不及王府,但是因為有太祖朝的和碩公主,這地位高於尋常公主太多,算起來是當今皇上的姑祖母,加上遏必隆之父與遏夫人之父均是親王之勳,所以府第規格極大,亭苑也十分瑰麗。只後院就有觀花的燦美堂,賞水的澄碧堂,充任子弟學館的養蒙堂,賓客看戲論詩的會景堂,不僅如此,花園、畫舫、戲樓也一應俱全。
在植滿羅木古松的林苑之中,在養著數千尾紅鯉的水池之畔,是一處極為雅緻的院子,院子四周建有走廊,把四面的房屋連起來。院裡的北房是花廳式的建築,房子的四周都有簷廊,南北兩面都有窗,整個房子通亮透明十分顯眼,這便是東珠昔日香閨“擷秀齋”。
如今,皇上一襲布衣,站在月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
第五十章 夫妻夜謀風雨顧
“皇上還沒睡?”東珠停下步子。
“你這東房名為‘獨樂’,西房名為‘邀月’,南房名為‘澄懷擷秀’,初時朕還不明其意。剛剛朕在東房品茗作畫看詩弄曲,可謂獨樂;然後進入西房,在茜紗窗下吃著遏府精緻的菜點,品著自釀的美酒,不由推窗舉杯‘邀月’。然而獨樂未免太過無趣、邀月又似乎太過寂寞,於是站在院中,看到古樹參天、庭院深深,聽到魚兒唱晚、流水淙淙,再看你踏月而來,這才應了澄懷擷秀之意境。”
皇上在這樣的意境中說著這樣的話,著實讓人有些感動,在這個晚上,在經歷了白天同遊玉泉山,又在雨中暫避民宅,還有那一番關於輔臣與皇權之辯,東珠發現,皇上在她心目中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他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驕傲,那樣不通情理,他也是可以兼聽的。
特別是,他還體貼地在回宮之前,讓自己能回府住一個晚上,又在這裡說了這樣的話,東珠應該很動心。
可是。
如果不知道瑪嬤之死的真相,她也許會在這個晚上真正走近他。但是現在,她退開了,她必須要讓自己重新回到原點,並且在他和她之間建起一道堡壘。
“天太晚了,皇上還是早些安置吧。”東珠眼簾低垂,面上沒有半分的神情,淡淡地透著一種莫名的疏離。
月光打在皇上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微仰著頭,神色寧靜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光潔白皙的臉龐襯著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純真的色澤。
她又在遊離了,皇上明顯感覺到剛剛此時的東珠又像以前許多次一樣,兩個人彷彿每一次走近,接著就一定會發生什麼事端,隨即讓各自退回到原點。
這一次,是她要退,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
皇上的笑容很乾淨,也很溫暖,這樣的他比龍袍在身時還要讓人為之傾倒,站在東珠身邊的寶音與站在屋門口的春茵都看得呆了。
只是她們很是有些疑惑,這樣俊秀溫和的少年,真的是主宰天下的皇上嗎?還是說皇上只有在此時面對東珠才會有如此的神情?
她們來不及多想,只見皇上出人意料地向東珠走了過去,他再一次牽起了她的手,雖然看起來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卻不知那力道大得下人。
東珠不禁蹙眉,皇上低語說道:“又想逃了?”
接著,不容她作答,皇上拉著她的手步入“澄懷擷秀”。
這個晚上,東珠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真正的失眠,整個晚上她都睜著眼睛盯著架子床前的帳子,那裡裡外外重重疊疊的紗幔就像她的心事一般,看不透,說不清。
而皇上就睡在與她只有一組木雕格子架相隔的暖閣裡,他彷彿睡得很沉,那勻稱的呼吸聲讓人聽了很是安心。
東珠不止一次坐起身掀開簾子,盯著那擺滿玩器的木隔,她只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卻看不到他的人。
就像他們之間,說是隔著牆,可是那牆如同木一樣,因為有孔,所以沒有完全隔絕,但是即使如此,還是彼此不能傾心。
殊不知,這個晚上,夜不能眠的還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