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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牢房裡是一個滿頭白髮,看起來又髒又臭的糟老頭子,從我進來,他便一直冷眼看著我,見我用腳踢那老鼠,發出嘿嘿兩聲笑聲,在這陰測測的牢房裡,聽之入耳不由毛骨悚然,我不自然的便抱起了雙肩,“前輩笑什麼?”
“這些老鼠都成精古怪的,可不和外面的傻鼠一樣,它們記仇的!”那老者的聲音蒼老而嘶啞,彷彿從地獄中傳來。
我卻擠出一個生硬的笑臉,“老鼠記仇?這可是聞所未聞。”
“你看那隻鼠兒,為什麼長得這麼壯?這牢房中人尚且吃不飽,哪裡有它們的吃食?”
“那它們吃什麼?”
“這牢房瘟疫時發,枉死是很正常的事,這些老鼠就是靠著啃噬屍體果腹,它們吃了人的肉,是以根本不怕人。你那間牢房昨兒才死了人叫做王大,活著的時候總是對著這些老鼠叫罵,時不時的還要追著踢打兩下,所以今早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連臉都被啃爛了!你說這些老鼠記不記仇?”
老人的聲音依舊是陰森森的,而我卻忍不住“呀”了一聲,冷不防那老鼠果然不畏人已經爬到我腳邊,我抓起一把茅草對著它便驅趕起來。直待老鼠溜了,才想起害怕。
對面的老人許是關的久了,也沒有什麼新鮮事見,看到我害怕的樣子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很快就會習慣的。”
我一時間覺得坐立難安,彷彿這牢房的地面處處都是老人口中那個被啃噬的犯人的血肉。從前都是我們拉著人送進這牢房,何時能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如今身陷囹圄才想到,我抓進大牢的那些人,除了不堪折磨而死的,有沒有也和老人說的一樣的人?一想到這裡,便覺得因果迴圈果然是有的,難道我如今這處境全是報應?
不過過來人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在這裡住了兩天,我便習慣了,也不會再在深夜抱著肩膀站著靠在牆上不敢睡也不敢閉眼了。一開始一口也咽不下去的牢飯,因為飢餓難忍也吃出了香味兒。只是連續幾天了,也沒有人來提我出去問話,讓我著實煩躁不安起來。
“嘿!閨女!看你文文靜靜的,能犯什麼事兒被拉到這裡來?”對面的老頭倒是時不時的和我說上兩句,總算還給我排憂解悶了,“這個牢房都是一屋一人,關的都是死刑犯。老頭子我是失手殺了正在對我女兒施暴的潑皮,被押進了這裡等著秋後問斬,一等就是十四年了……”老人眯著眼睛,回憶起遙遠的往事。
我淡淡應了一聲,“哦。我是殺了丈夫。”
“啊?!你有這樣的膽子。”老人大吃一驚,“所為何事?”
“偷人。”
老人還兀自在那搖頭晃腦大嘆可惜,“年紀輕輕的丫頭了不起要一張休書兩人散夥不過了,幹嘛圖一時爽快把自己搭進來了?哎哎,你有孩子沒有……”
我卻在心裡盤算起來,這裡居然是關死刑犯的地方。老人被判了刑之後等著執行死刑卻等了十四年還在這裡。朱元璋自從立朝做皇帝后,為了坐穩江山,十分勤勉,事必躬親,連著全國上下的案件都要一一過手,不過他只管死刑案,各州縣遇到死刑案,只有權力判刑,卻沒有權力執行,需要將案子一層層呈交道朝廷,送到朱元璋的案頭,全國得有多少死刑案?數不清。那些案宗一本本的壘在他的案上,批閱奏摺之餘,他便會拿起硃筆在案宗上批准予執行。只有他批了的案宗才能執行。有時候案宗多了,便會出現很久都沒批覆下來的狀況。更有些有錢人做了案,被判了死刑,家裡人為了保住他性命,便一層層的買通官員,直買到朱元璋身邊的執事太監,那太監只要找到那人的案宗,每天打掃臺案的時候,將案宗壓到最下面,朱元璋便一直都批不到他,他可以逃過一年又一載,再遇到個大赦,那就功德圓滿了。
我看著眼前的老人,怎麼也難以想象他是個有錢人,家裡有人為他買通關係,想來是走了狗屎運,交到朱元璋案上他的案宗,被哪個毛手太監弄丟了也未可知,才得這樣一拖拖了十四年。
直到第五天,依舊沒有什麼人來提審我,倒是月娘來了,而和月娘一起來的人竟是徐輝祖!監獄官收了月娘塞下的銀票退了出去,月娘上前隔著欄杆一把將我握住,眼圈兒先就紅了。我想她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麼被抓,想著自己欺瞞她三年真實身份,頗有些過意不去,一時齟齬起來。月娘聳了聳鼻頭道,“那個……採文,徐公子都告訴我了,我想不到我們花滿樓竟這樣臥虎藏龍。不過媽媽也不是那無情的娼妓,在一起三年,你雖喊我一聲媽媽,咱們可是姐妹一樣的情誼。我月娘最欣賞聰明人,你是聰明人,卻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