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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這張寫滿了藍玉罪證的狀子便被呈到了朱元璋面前。朱元璋對這狀書並不滿意,皺眉問道,“藍賊可招了什麼同黨出來?”
蔣瓛明白了朱元璋的意圖,又再次審問藍玉,藍玉已經意識到自己死罪難免,又不似徐達似的有丹書鐵券免死金牌,要是多說無益,只會增加受迫害的名單,便咬緊了牙關,全部認在自己頭上,死活不承認有同黨。
當天下午,朱元璋便等不及了,直接下令判刑誅殺藍玉,連坐三族。
大明朝律例規定,通姦叛國那是要凌遲處死的。藍玉面臨的便是凌遲的慘邢。行刑之前,朱允炆私下裡與朱元璋計較,“皇爺爺,藍賊謀反,雖然證據確鑿,但是您得想想十一叔啊,十一叔的王妃乃是藍賊的親女兒,您和藍賊始終是兒女親家,若是下手太狠,只怕天下人會說閒話。”
朱元璋看著朱允炆稚嫩的臉,其實很清楚朱允炆的想法,朱允炆乃是朱標的繼妃呂氏所生,但是朱標的原配正妃乃是常遇春之女,她也要喚藍玉一聲舅舅。藍玉死的太難看,大家面上都會無關。
朱元璋想了很久,最終決定開皇恩,免了藍玉的凌遲之刑,改為活剝人皮,算是留下一個全屍。
訊息傳到北平之時,已經是三天之後。藍玉已經變成了一張人皮和幾塊臭肉。而屠殺並沒有結束,金陵的天空籠罩著血腥和烏雲,那裡正在進行殘酷的殺戮。
我突然想到楊鷹一家被我和越龍城滅門時他們的絕望,那還算是個不興旺的人家,不過七口人而已,全部殺死的時候,整個楊府也是籠罩著濃烈的血腥味兒,不知道……現在在金陵的子民,會不會不敢出門,害怕那些枉死的遊魂野鬼會找上自己。
當然,這一切恐懼目前都還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真正的恐怖來臨,是半個月後的一天,聖旨到!
這張聖旨極其蹊蹺,宣燕王府男女老少全部接旨!整個王府幾百號人都跪在了前廳院子,烏壓壓的聽史官念聖旨。
我也在其中,遠遠地可以看到朱棣與徐雲華跪在最前面,恭敬而謙卑。原來這道聖旨還不止是宣給燕王府,是宣給所有的藩王!“凡造反測亂者,有如藍賊!”
聖旨宣完,那官吏戴上手套,從一個錦盒中拿出一件東西,輕輕一抖,卻是一整張人皮!連眉眼頭髮都還在,那是一個蔫癟了的藍玉……北平的沙塵掩蓋住了豔陽,陰測測的光線下,那張人皮散發出詭異的色彩,不少靠前的女眷當即吐了出來。
聽完聖旨,看完反賊人皮,許多丫鬟都是扶著牆走回自己的屋裡的…………腿嚇得發抖,走不起路。
我也扶著珠兒回到自己的屋裡,許是住在這燕王府養尊處優,許久沒有摸過刀子殺過人,我竟然也有些噁心。逆亡順昌,這是千古以來的帝王定律。朱元璋完美的把它詮釋了出來。
奉命圍觀人皮之後,我精神萎靡起來,整個人縮在屋子裡不願出門,朱玉英姐妹的課我也都推了。三日之後,我才在珠兒的唸叨之下起床。
“小姐,您這樣也不知道是哪裡病了,給您請大夫您又不願意,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
我坐在梳妝檯前,珠兒站在我的身後替我梳頭,看著鏡子裡那張蠟黃的臉,我也不敢相信那是我。珠兒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為了讓她安心,我安慰道,“我這幾天就是身上懶懶的,所以躺著,並沒有大礙,你若是擔心,今兒天氣不錯,我到園子裡走走興許就好了。”
珠兒見我執意不願請大夫,也只好作罷。我踏出院門,便抬手遮住了眼睛…………幾天沒出門,我有些懼光。前面我是不敢去了,只好往後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那個破道觀和只有一面之緣的誠意伯。雖然上次被朱棣狠狠責罰,但是現在我還是想鬼摸頭一般,鬼使神差的往那邊走去。
上次來這裡已經是一年多前,那時候天正下著濛濛雨,一切顯得衰敗而頹廢。而今天的破道觀耳目一新,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景象。我走上前去,正準備敲門,忽聽得裡面有人在對話!
“王爺此番雖然遠在北平,但是於肅清藍玉一黨也是功不可沒啊。”老朽的聲音低沉而穩健,那是誠意伯。聽得他這一句,我渾身一震,難道朱棣在這裡?!
我悄悄地繞到側邊,攀上一棵古樹,隱藏在枝葉之間,果然見到朱棣正與誠意伯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是一盤殘棋,棋招走勢正是珍瓏。
“藍玉結黨營私,沒有我參他一本,他也遲早要敗露。”朱棣低頭蹙眉,似乎全神貫注的接著誠意伯的招。
“不管藍玉有沒有結黨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