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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本能地答道:“尊卑有別,就好比富麗雍容的牡丹,又怎能和山野間的茶花混栽在一起?”
說完,她抬起頭來看他,只見他那雙精光迫人的眸子似乎有些黯淡了,興許是她和他隔著爐子裡騰起的煙霧的關係吧。
房中一時寂靜了下來,只聽見炭火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
張居正怔怔地瞧著爐火出了會神,突然想起一事,忙伸手開啟了隨身帶來的那個藍布包袱:“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初雪往包袱裡望去,只見包裡兩本書卷,另有一個雨過天青汝窯瓷罐。
張居正將瓷罐打了開了,一股幽香從罐中傳出,正是那雪魄寒香茶的香氣。
“這雪魄寒香,採自雲南大雪山的絕頂之上,那裡終年結著萬古玄冰,卻奇蹟般地生長著一種茶樹,這茶,乃是冰雪的精魂凝結而成,又暗合了你的名字,這一罐,你拿去慢慢喝吧。”
她接過瓷罐,只見裡面茶芽如碎金一般,那香氣從罐口嫋嫋而出,氤氳開來,滿室的幽香,經久不散。
“真難為你娘有這份細心,她定是看我那日愛喝,所以才讓你送我,回去代我好生謝她。”她低聲地,感動地說道。
他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正常,嘴唇動了動,卻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天氣越來越冷,一場雪尚未融化殆盡,另一場雪就接著沸沸揚揚地下了,居然連綿二十來日未絕。
這日,大雪初停,天氣晴朗起來,裕王聽說高拱家花園裡的梅花開得好不熱鬧,一時心血來潮,就要往高府賞梅去。
他與張居正兩人來到高府,高拱早已在花園向陽的亭子裡置備下精緻宴席,等候二人。
三人一道飲酒賞梅,只見那梅花在枝頭開得正盛,幾十顆粗大的老梅樹,一色的紅梅,似火焰一般,一路燒到了園角的牆根下。
裕王興致頗高,問高拱:“先生,你家這老梅樹,恐怕是比你的年紀還要大吧?”
“王爺眼光甚準,這些梅樹,原是當年我祖父初做京官時,在宅子裡親手栽種的,那一年,我父親才八歲,算來已經快六十年了。”
高拱一面回答,一面執起烏木鑲銀酒壺給裕王和張居正斟酒,見壺中酒水所剩不多,便以目示意僕婦熱酒。
裕王聽了高拱的話,不由得甚是感慨:“先生的祖父,輔佐過武宗皇帝,先生的父親,輔佐過父皇多年,今日,我又有幸得到先生的教導,咱們可也算得上是世交了吧。”
高拱連聲道:“不敢,臣不敢。”
裕王端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對兩人說道:“我何其有幸,能得兩位先生輔助,將來若能得登大位,想不名垂青史,恐怕都難。
張居正緩緩道:“王爺乃陛下長子,身份貴重,眾望所歸,繼承皇位,實在是理所當然,又何須擔憂。”
裕王聞言,胸懷大暢,正要說話,突然聽見梅林之中,傳來一陣琴聲,便奇道:“怎麼這裡還有人彈琴?”
高拱本來端了酒杯送到唇邊,一聽琴聲,面色立變,放下酒杯,轉臉對僕婦道:“是何人在這裡彈琴就不怕擾了王爺的雅興?我今天交代過的話,全府不都是知道了嗎!”
僕婦猶豫著道:“回老爺,八成是大小姐,她剛從姑太太府中回來,恐怕不知道王爺在此。”
高拱皺了皺眉:“去叫她回房去吧!”
僕婦領命而去。
裕王側耳聽那琴聲,只覺如珠玉飛濺,清越之極,便笑道:“令愛好才氣,這曲子彈的,比起宮裡的樂師,也差不了多少了。”
高拱嘆息了一聲:“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丫頭,便是因為這幾分才氣之故,在親事上頭眼高於頂,害得我和她母親操碎了心。”
裕王奇道:“不知令愛如何眼高於頂了?”
“這孩子,一心想擇個進士及第的才子,可不就是眼高於頂嗎。”高拱脫口而出這句話之後,方覺不妥,便住口不說。
裕王飛快地掠了張居正一眼,見他面無表情,自顧自喝酒吃菜,不由得暗暗好笑。
酒足飯飽之後,裕王想起曾聽人說高家二公子豢養了一頭異獸,他年紀不足二十,終究脫不了小孩心性,便要去看看,高拱無奈,只得陪他去了。
張居正不願湊這個熱鬧,便獨自一人,留在梅林中賞梅。
正看得興起,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積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便轉身往林外瞧去。
只見林外皚皚的雪地上,一個少女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