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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豈止是三位大人不敢過堂,便是王爺自己,若過了堂,拿了嬌兒的口供,難道敢去陛下面前,請他嚴懲景王嗎?”
裕王雙眉一揚,恨聲道:“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壽宴之上,皇祖母對王妃說了那句話,父皇又召見我的緣故嗎,先生,此事人證物證俱在,咱們就此千載良機,將證物口供呈給父皇,豈不是好?”
張居正微微搖頭,反問道:“王爺,您若是陛下,會如何決斷?”
裕王一愣,隨即便想,若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下毒想害另外一個兒子,我會怎麼對待這個兒子?我定然捨不得殺他,那麼——”
張居正見他面色,笑道:“王爺總算明白過來了。”
“那依先生之意,此事該如何辦理方妥?”
“王爺,此事,論理該由刑部王尚書上奏陛下,可是,如此一來,陛下就非決斷不可,陛下素來鍾愛景王,頂多罰他幾年俸祿,在靖妃娘娘的干預下,估計連攆他出京就藩都不會。”
“如此偏袒。父皇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裕王心知張居正此言不虛,不由得咬牙切齒。
張居正輕嘆一聲:“為人父母者,莫不如是,陛下又怎能例外,所以,與其讓刑部上奏,不如王爺自己入宮奏明此事,並苦苦哀求陛下饒恕景王,以彰顯兄弟之情,以及王爺的博大胸襟。”
裕王思酌一番,終於點了點頭:“先生所言極是,此時咱們最需要的,是營建我在父皇心目中的仁義形象。”
第24章 觸動
次日一早,裕王進宮。
張居正關心事態進展,剛過正午,就在青雲閣等候裕王回府。
嘉靖素來寵愛靖妃母子,就算此事證據確鑿,嘉靖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做出什麼太嚴厲的懲罰。
他們父子間的糾葛,當然不會令張居正掛心,他最擔心的是。以嘉靖的性子,會不會乾脆來個將錯就錯,隨便殺了幾個奴才提景王擋了這罪名?
如果嘉靖真這麼吩咐下來,除了嬌兒,誰將最有可能被賜死?
初雪,不過一個小小婢女,她的命,在主子們眼裡,不比一隻螻蟻尊貴多少。
張居正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數枝盛開的白梅,那花瓣被寒風吹得顫動不已,卻依舊芳香飽滿,然而,遠處重簷疊架上方的天空,卻是鉛灰色的,這是否意味著,又將有一場大雪降臨人間?
若果真如此,乾脆去找自己的恩師,叫言官們將此事公諸天下……
不知不覺,張居正雙手緊握成拳。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五福的聲音傳了進來:“王爺,張大人等您許久了。”
張居正猛地回頭,見裕王進來,便問道:“王爺,在宮裡還順利嗎?”
裕王面色平靜,從容坐下,又示意五福沏茶,然後方道:”父皇的反應,全在先生意料之中。”
“那麼,陛下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景王?”
裕王有些意外裡看了張居正一眼,笑吟吟地道:“先生怎的如此迫不及待?”
張居正微微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失態了,素日裡都是自己教導裕王,遇事要沉著冷靜,處變不驚,此刻學生穩如泰山磐石,老師卻急不可耐起來。
想到這裡,張居正不覺有些赧然,輕輕咳嗽一聲,淡然道:“這是王爺在陛下心中將景王比下去的大好良機,我當然關心。”
“一切都在先生意料之中。”裕王嘆息一聲,從五福手中接過蓋碗,喝了兩口香茶:“父皇乍聽此事,竟然沒有明顯的詫異吃驚,可見,他心裡也早就疑心是老四乾的。”
張居正沒有作聲,心中卻想,所以,他才下了那道旨意,將裕王身邊所有奴才統統賜死,這樣既保證了裕王的安全,又掩飾了景王的罪行,誰說當今聖上不英明?他不過是沉迷道教不想理會朝政罷了。
裕王見他不動聲色,接著道:“我不等父皇說話,自己便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是我讓三法司的人不要上奏,否則內閣那邊一旦看了摺子,父皇若不降罪老四,只怕難向天下人交代,我求父皇饒過老四這遭,也不要賜死我身邊的奴才。”
聽到這裡,張居正心念一動,仔細打量了裕王一眼。
“父皇見我這般求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說,此事關係皇家顏面,老四又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保全了兄弟和顏面,此案隨便我和三法司的人怎麼結。”說到這裡,裕王眼中閃過一絲不忿,語氣裡終於帶出怒意:“老四那裡,父皇居然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