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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凝視著女兒睡熟的小臉,心中泛起柔情:“初雪,我可以經常來看看她麼?”
初雪搖了搖頭:“你知道,你比我還要明白,我們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可是,這次是皇帝讓我來看你的。”
初雪苦笑道:“豹兒這是心疼我,可是,我做孃的,不能因為自己的行為給孩子們造成風險,你——身為人父,也要為女兒考慮,她的身世若是被人知道,那她哪裡還有命在!”
張居正長長嘆息了一聲:“我何嘗不知,只是——我想,你身為太后,每隔幾日,最好都能垂簾召見我們幾位託孤之臣,問一問皇上的學問進展,這也是為人母的職責所在,世人對此想必只有讚歎,不會有非議。”
初雪點了點頭,心中難過,面上強笑:“你說的是,我會這麼做的。”
張居正頓了一頓,又道:“公主年紀幼小,離不開孃親,娘娘垂簾之際,可否也將小公主帶在身邊。”
初雪顫聲道:“我一定將她帶在身邊,將來她長大了,還要請你幫她把關,挑一個好駙馬。”
張居正嗯了一聲,將念姐抱得更緊了,外面的暮色越來越濃重,可是他卻絲毫沒有要告辭的意思,初雪也絲毫沒有讓他走的意思,因為他們都知道,此生,這可能倆人最後單獨相對的時光了。
以後的日子,她會經常看見他,他也會經常聽到她的聲音,經常隔著簾子與她說話,可是,再也沒有這般靜默的相守了。
此後漫長的人生路中,初雪經常想,這對於自己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也許,終究是幸運的吧,畢竟,他們都長時間活在對方的視線裡,不曾遠離。
宮女來到房中點燃了蠟燭,一室的溫暖光暈,映亮了初雪的眸子。
張居正溫柔地凝視著女兒的小臉,許久之後,又抬頭看了看初雪:“你瘦了許多。”
初雪苦笑一聲,剛要答話,就聽外面傳來馮保的聲音:“娘娘,馮保有事求見。”
初雪道:“進來吧。”
馮保進屋便道:“娘娘,杜家的事情您可以放心了。”
張居正問:“具體情形如何?杜威的屍體送回杜府了麼?”
馮保點了點頭:“杜家老太爺父子倆雖然心傷兒孫之死,可是並沒有失去理智,只是不停地向我追問兩個孩子的下落,我便把太后的意思傳達了一遍。”
“杜威他老子心疼兒子,剛要出言不遜,就被杜老太爺以眼色制止了,那老頭子鬚髮皆白,可是一點也不糊塗,聽完了我的話,便問了我兩件事情,第一,兩個孩子是否一直安好,第二,杜家是否永不會被抄家滅門。”
初雪問:“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馮保微微一笑:“我說,只要你們對得起皇上和太后,不作過分之事,不存非份之想,杜家就不會被抄家滅門,至於兩位小少爺,太后自然會幫你們好好撫養,等到皇上長大親政之後,就送他們回府。”
張居正點了點頭:“不錯,等皇上親政之後,哪裡還需懼怕什麼流言蜚語,到時候再放回那兩個孩子,便無礙了,對了,你有沒有說,杜家夫人隨時可以進宮探視孩子。”
馮保道:“這個自然,一定要讓他們親眼看見孩子還活著,不然他們豈不是要狗急跳牆了。”
頓了頓,馮保又道:“聽完我的話,杜老太爺就長嘆了一聲,說他孫子殺了李國舅,殺人償命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如今太后仁慈,不株連他們,杜家萬分感激,請太后務必善待他的兩個重孫,杜家從此以後安分守己就是。”
張居正聽完,長舒了一口氣,對初雪道:“元兇杜威已經死了,玉容的弟弟也早在去年夏天就因病而亡,初雪,你弟弟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見事情得了如此妥善的解決,初雪心上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她想,不管到了什麼危難關頭,他總是有辦法化險為夷,回想自己前日的束手無策,她沒法不仰視這個男人。
馮保見話已說完,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寢殿中,只聞得窗外落葉墜地的聲音,過了良久,初雪方幽幽道:“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走吧。”
張居正嗯了一聲,澀聲道:“這一走,雖然還能見到,卻無異於山長水遠,初雪——你——”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哽住了。
初雪強忍住洶湧的淚眼,微笑道:“記得當年在青雲閣的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甘此生就此庸碌度過,你一定要學王安石,為天下蒼生造福,如今,你終於有機會大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