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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文貴報仇雪恨了; 如此一來; 杜家就安全了!
好毒辣的算計!
送走了雍妃,初雪頹然坐下,突然覺得異常疲累。
張居正失望而去,她心中固然難過,可畢竟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預見到了結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是命中註定的,不可避免的。
可是豹兒,自己的親生兒子若是和自己離了心,那可如何是好?
最要緊的是,他若是真信了祖母的話,認定自己和張居正有私情,他現在尚未親政,當然不會有什麼事,可是他日一旦親政,他會怎麼對待張居正?
想到這裡,她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不,不行,不能讓兒子知道這件事情,千萬不能,想到今日對他的冷淡,她突然暗自慶幸起來,幸虧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從不在御書房出現,否則豹兒看在眼裡,可真的就信了。
小月!她喚道。
小月從殿外走了進來:“太后有何吩咐?”
“皇帝這會子,該不在御書房吧?”
“回太后,小皇爺此時應該園子裡和小太監們玩耍呢。”
初雪點了點頭:“把昨兒進貢的雲片糕帶一碟子,再沏上一壺楓露茶,隨我到園子裡找皇帝去。”
小月應了,不一時便拎了個食盒,隨著初雪去後園了。
此時,皇帝正和年紀相仿的小太監在流雲亭邊玩扔沙包的遊戲,遠遠的見母后來了,便是一怔,再也沒心情玩了。
初雪來到亭中坐下,小月便上前道:“皇爺,太后有請。”
豹兒看了一眼涼亭中母親端坐的身影,嘴角微微撅起,有些不情願地隨著小月去了涼亭。
見兒子來到自己面前,初雪便柔聲道:“瞧你玩得這一頭一臉的汗,過來,母后替你擦一擦。”
見母后的手朝自己伸過來,豹兒下意識地一閃身,初雪的手抓了個空。
初雪嘆了口氣:“孩子,為什麼不讓娘給你擦汗”
“娘,孩兒大了,凡事得自己動手,不能再勞煩娘了。”豹兒說著,便自己舉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是你最愛吃的雲片糕,娘給你帶來了,趕緊趁熱吃。”
誰知豹兒卻看也不看那碟子云片糕,卻聲音響亮地道:“張先生昨日才對孩兒說過,身為君王,不能縱慾,這欲字其一,便是口腹之慾,娘覺得張先生說得對麼”
“張先生的話是沒錯的,可是,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
“那娘覺得,是張先生的話對,還是我父皇的話對?”
“你怎麼突然提起你父皇來了?他又說過什麼話了?”
豹兒哼了一聲:“父皇屍骨未寒,娘就不願意提他了他說過的話,娘居然都不記得了?”
見兒子說話咄咄逼人,初雪心頭也是不禁火起,怒喝道:“你這叫什麼話?有你這樣和自己孃親說話的麼?”
豹兒不再做聲,卻倔強地扭著脖子,不願意與母親的目光對視。
初雪定了定神,緩緩道:“豹兒,聽你方才的語氣,是在怪娘對你父皇不好?”
豹兒默不作聲,臉上的神情卻明顯地讓人一眼看穿。
初雪顫聲道:“那你再想想,你父皇生前,對我們母子幾人如何?”
豹兒動了動嘴唇,想了一會,方道:“兒臣不知。”
初雪轉臉對小月道:“當年先皇是怎麼對我們的,你且說給他聽。”
小月應了一聲,便從陸採蓮開始,一直說到文貴之死,一樁樁,一件件細細道來,豹兒聽了,頭便低了下來,及至後來,他不由自主地蹭進了母親懷裡,將臉依偎著母親的胸膛。
初雪摟著兒子的肩膀,哽聲道:“孩子,你父皇這般待我,換了別人,是不是該恨他入骨呢,可娘並沒有恨他,那是看在你們兄妹的份上,那是你們的父皇啊。”
豹兒伸手抱住了母親的脖子:“娘,您放心,孩兒不會讓舅舅白白枉死的,總有一天,孩兒要那兇手血債血償!”
見兒子說得鄭重,初雪心中一陣感動,繼而又是一陣驕傲,兒子大了,不久就可以依靠了,將來他手握帝國的最高權柄,想給弟弟伸冤,自然是再輕巧不過。
這時,豹兒又仰起小臉:“娘,孩兒想求您一件事情。”
“你說。”
豹兒踟躕了一下,終於道:“以後,這一輩子,您都不要再見張先生了,成麼?”
初雪心中一痛,便道:“張先生是你的老師,母后若要見他,實在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