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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京郊懷柔,順義一帶有大批蒙古兵南侵,首領俺答汗乃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驍勇善戰,一路攻城掠池,燒殺搶掠,所到之初,皆成焦土,情況甚是危急,而京城僅有的五萬兵力中,還有甚多老弱殘兵,根本無力迎戰。
一時間,朝野上下人人危懼,皇帝也暫時熄了丹爐,召集內閣大臣們日夜商討對策。
按說,戰場之事,輪不到他們這些翰林院的文士過問,可是,外族入侵是何等大事,或漢或虜,在此一戰,不要說是張居正高拱等自幼飽讀聖賢書的文官,就連街上的販夫走卒,殺豬屠狗之輩,提及此事,也是熱血沸騰,一臉關切。
這幾日,青雲閣裡的課程早就停了,師生三人在一起,只是議論著前方的戰事,以及朝中的局勢。
裕王身為親王,自然是心焦如焚,屢次入宮求見皇帝,都被拒絕,只急的在書房裡團團亂轉。
張居正心繫此事,每天晚上,都要和幾個同窗去自己的老師,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徐階的府上打聽關於此事的最新進展。
內閣首輔嚴嵩最善溜鬚拍馬,他因此坐上首輔之位,如今蒙古大軍幾乎兵臨城下,皇帝問計與他,他卻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皇帝與內閣諸人,亦是一籌莫展。
張居正知道,蒙古族依靠遊牧為生,草原上物資匱乏;蒙古人素來都是拿牛羊馬匹在馬市上與中原百姓交換糧食布匹和器皿。
如今皇帝早已下令關閉馬市多年,使得蒙古人只有靠出兵搶掠,才能活得下去。
若能重開馬市,雙方必能停止干戈,可惜,似他這番想法的大臣不止一人,卻誰也左右不了道觀裡那位一心修道的皇爺。
正想得出神間,手心卻突然一燙,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女聲撲哧一笑:“想什麼這麼入神,連茶冷了都不知道?”
張居正低頭看了看被硬塞到手中的茶杯,又抬眼看了看笑靨如花的高湘,眼底劃過一絲無奈。
那日,在母親房中,藉著挑選玉簪的時機,他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他堅信她是聽懂了。
看著她當時難受的模樣,張居正有過一絲不忍,可是,若不讓她徹底死心斷念,日後纏夾不清,自己如何面對高拱對她女孩兒家的清白聲譽,也有影響,自己也算是為她好,怎麼她就陰魂不散呢。
高湘今日穿了一件荔枝紅的錦袍,挽著時興的飛雲追月髻,面龐也精心地裝扮了,顯得豔麗異常,她往張居正面前一座,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就在室內瀰漫了開來。
張居正也不去理她,只低了頭喝茶。
“哥哥原來愛喝鐵觀音,我家裡現放著福建的貢品,改日帶給你嘗一嘗,如何?”高湘似乎壓根就不記得那日的難堪,依舊喜笑顏開。
這時,店裡的小二拎了個茶壺推門進來續茶水,見高湘說話的語氣親暱無比,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張居正蹙起了眉頭:“高湘,咱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本就惹人閒話,方才,你當著那小二的面,說話又如此親密,很難讓人不生誤解。”
高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凝望著他:“我一個女孩兒家,都不怕人誤解,難不成你還怕?”
心底的不耐越發強烈,可是她偏偏就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張居正只得微微點頭,面色鄭重:“你別說,我還真怕。”
“哦?”高湘面色閃過一陣陰雲,她也不笑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怕什麼?”
張居正正色道:“我怕姑娘總是與我獨處,壞了聲譽,他日沒有媒婆上門,或者出閣後夫君見疑,豈不是張某的罪過。”
高湘深深地看著他:“看來,你也是挺關心我的。”
張居正搖了搖頭:“姑娘莫要想岔了,俗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張居正還一心想求娶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給你這麼一攪合,還有誰家的千金小金肯嫁我”
見她一張雪白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張居正索性低了頭,不再理她,話雖重了些,可是誰教她死纏爛打呢,自己雖然脾氣好,可人的耐心有限,這與厚道無關。
過了半晌,高湘方輕輕地,似夢囈般地問道:“難道,我不是千金小姐麼?還是說,我不夠溫柔賢淑?”
張居正輕嘆一聲:“姑娘,張某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姑娘莫要見怪,你家世清貴,貌美才高,必然能嫁到如意郎君,請你忘了我吧。”
這是*裸的,再無轉圜餘地的拒絕了。
高湘的心像是被銳器擊中,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