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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美利堅,每日裡錦衣玉食,每念及此,良沁心中都是沉甸甸的,她曾與謝承東同甘,其實,她更願與他共苦。
六姨太心知女兒放心不下自己,便是與她道;“你不用擔心我,我這病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你回去,和司令見一面,啊?”
“娘,您別胡說。”良沁心裡難過,看著母親被病魔折磨的皮包骨頭,眼淚便是湧了上來。
六姨太見女兒紅了眼圈,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她拉過良沁的手,與她一道在沙發上坐下,道;“沁兒,娘若是哪天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寧寧。”
說完,六姨太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又是接著說了下去;“司令對你雖好,可到底還有大小姐在,振璉那個孩子這兩年也是漸漸大了,往後,江北軍定是要交到這孩子手裡,等這場戰爭結束了,你若是帶著寧寧回國,往後,娘只怕你和寧寧,要看大小姐母子的臉色過日子。”
“娘,不會的,”良沁搖了搖頭,“姐姐不會薄待我和寧寧。”
“傻孩子,”六姨太嘆了口氣,“之前她對你好,是因為有司令在,振璉又小,成不了氣候,她自然不敢對付你,可往後等她的兒子掌了權,她又怎能容得下你?”
“娘。。。。”
“所以說,娘就盼著,等司令能打完仗,他能來美利堅,你們就在美利堅過日子,再也別回去了。”
“他之前,有這樣和我說過。”良沁眼眸閃爍著水光,許是太久的日子未見,每逢想起謝承東,或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他的訊息,良沁的心都是刀剮般的難過。
“怕也不過是說說。”六姨太搖了搖頭,“沁兒,他若是趕走了扶桑人,天下還在他手裡,他又哪能拋下江山,來陪你們母女過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良沁聽著母親的話,心中便是湧來一絲酸楚,她沒有說話,只無聲的垂下了雙目。
三個月後,扶桑偷襲美利堅軍港,美利堅參戰,有了盟國相助,戰勢逐漸扭轉,屬於江北軍,屬於全中華的勝利,已是指日可待。
半年後,江北,北陽。
傅良瀾這一日起的極早,她坐在梳妝檯前,細細的梳好了頭髮,她今年已是三十八歲了,無論平日裡如何精心的保養,她的鬢角已是有了白髮,眼角的皺紋也更是深刻起來。
她畫好了妝,換了身裁剪合身的旗袍,披了件羊絨大衣,走出了主樓,司機已是開車在那裡等候,傅良瀾上了車,讓司機向著療養院行去。
這兩年,謝振璉先是在軍校讀書,而後則是跟隨父親上了戰場,如今,謝振璉已是被授予了少將軍銜,傅良瀾每逢想起,都深感安慰。
至於謝瑤,也是去了女校讀書,一週回家一次,偌大的一個官邸,只剩下傅良瀾一人,偶爾,她會如今日這般,盛裝打扮,去見一個人。
汽車開到了療養院門口,傅良瀾下了車,緩緩走了進去。
“夫人,您來了。”看見她,頓時有人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在前面領路,帶著傅良瀾向著齊自貞的病房走去。
“她這些日子怎麼樣?”傅良瀾淡淡開口。
“回夫人,齊夫人近些日子略有好轉,不發病的時候,倒與常人沒什麼不同。”醫生恭聲回道。
“是嗎?”傅良瀾聲音很輕,似是自言自語,說話間,兩人已是來到了齊自貞病房前,傅良瀾向著裡面看去,就見齊自貞安安靜靜的坐在輪椅上,一年前,她曾趁著護士不在,從三樓的陽臺上跳了下去,沒有死成,腿卻摔斷了,自那之後,樓上的窗戶全是安上了護欄,而她的餘生,只能伴隨輪椅度過。
傅良瀾走進了屋,看著齊自貞的側顏,不過短短几年的功夫,齊自貞老的厲害,此時的她頭髮花白,眼眸呆滯,看起來直如尋常的老嫗,再無當年絲毫的明豔。
“我們勝利了,”傅良瀾輕輕出聲,“這場仗,司令打贏了。”
傅良瀾自顧自的說著,似乎也沒指望齊自貞會搭腔,“司令和我說,他會把總司令的位子交給振璉,這個天下也全都給他。”
“這些,原是我一心想要的,”傅良瀾聲音很低,說著,她淡淡笑了,眼底卻滿是荒蕪。“其實,和真心比起來,江山,權勢,又能算的了什麼。我不過是得不到司令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才想著去要他的江山。”
語畢,傅良瀾走到齊自貞面前,從坤包中取出一枚梳子,給齊自貞梳起了頭,“自貞,咱們的司令要走了,他要去美利堅了,我和你,都不過是他不要的女人,說丟,就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