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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東為女兒拭去淚珠,看著孩子這般可憐,黑眸中有疼惜之色劃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環住了謝珊的身子,讓女兒在自己的懷裡輕泣。
“爸爸,我害怕。。。。。”謝珊從父親懷裡抬起頭,白淨的一張小臉落滿了淚珠,想起母親生死未僕,謝珊的眼淚就是流個不停,生怕母親撇下她一個人,若是沒了母親,今後的日子,她自己一個人又要如何過下去?
“別怕,”謝承東目光暗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想起齊自貞身上的傷,就連他心裡也是沒底。
手術持續了許久,中途謝承東曾以安兒還小為由,讓良沁先回去歇息,官邸裡出了這樣大的事,謝承東和傅良瀾都是在這裡守著,即使齊自貞與自己並不熟絡,可於情於理,良沁也不好離開,她搖了搖頭,仍是陪著傅良瀾在那裡候著。
傅良瀾拉過了謝珊,讓她與自己和良沁一塊在沙發上坐下,謝承東卻仍是立在那裡,偶爾踱著步子,良沁見他眉心緊鎖,顯然為了齊自貞的傷勢擔憂,她一直沒有吭聲,只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臥室裡那些走來走去的護士,良沁心裡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再看謝珊滿眼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也不禁湧來幾分憐惜,良沁並沒有說什麼,只十分輕柔的握住了謝珊的手。
謝珊的手心冰涼,抬頭向著良沁看去,剛觸到良沁的目光,眼淚又是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謝珊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平日裡齊自貞從不許她和良沁母子來往,她與良沁也並不熟悉,可此時看著良沁的眼睛,謝珊只覺得從心底湧來一股依賴,竟是向著良沁依偎了過去,靠著良沁的肩頭默默流淚。
良沁攬著謝珊的身子,拿起帕子為她拭去淚水,她心知此時的謝珊是最脆弱的時候,她並沒有說什麼話去安撫她,而是輕輕的拍著謝珊的身子,好讓她放鬆一些。
一直到了後半夜,就聽“吱呀”一聲響,謝承東腳步一頓,立時向著臥室看去,就見軍醫一臉疲憊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他,便是行了一個軍禮,“司令。”
“她怎麼樣了?”謝承東嗓音有些沙啞。
謝珊也是奔了過來,既是期冀,又是驚恐的看著軍醫的眼睛。
“司令,那一顆子彈卡進了齊夫人的後背,擦著肺葉,屬下已經將彈片取了出來,手術很成功。”
聽見軍醫的話,謝承東瞬間心頭一鬆,再看謝珊,已是含淚笑了起來,“陳伯伯,那我娘現在醒了嗎?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陳軍醫聞言,便道;“現在麻醉的藥勁兒還沒過去,齊夫人沒有醒,珊兒小姐不妨先回去睡一覺,等白天再來,就能和齊夫人說話了。”
“良瀾,”謝承東喊了一句,“自貞這裡也沒什麼事了,你和沁兒先帶著孩子回去,等明天再過來。”
“司令也守了半宿,不妨也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傅良瀾勸了一句。
然而不等她說完,謝承東便是打斷了她的話,“我進去看看自貞。”
傅良瀾便是無話可說了,她叮囑了下人兩句,與良沁一道,帶著謝珊離開了南院。
良沁離開前,回眸看了謝承東一眼,見他已是進了臥房,她收回了眸子,隨著傅良瀾走出了大廳。
齊自貞仍是昏睡著,燈光下,她的臉色蠟黃,因著失血過多的緣故,就連唇瓣也是白兮兮的,再無從前的嬌豔。
謝承東在她床前坐下,望著床上的女子,這些年來,捫心自問,謝承東清楚自己對不住她,她帶著女兒在後院一住就是十年,這十年間,他去看她的日子總是屈指可數,他將風光與地位給了良瀾,將憐愛與疼惜給了良沁,唯獨對齊自貞,他是什麼也沒有給過,可在生死關頭,卻偏偏是她不顧一切的衝過來,為自己擋下了那一顆子彈。
謝承東念及此,心中不由得有些百感交集,他靜靜的看著齊自貞的面容,因著重傷在身,齊自貞的臉色有些憔悴,畢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論之前保養的多好,此時躺在那裡,眼角處亦是露出了些許的細紋,一晃眼,他們的謝珊都是十三歲了,她又怎能沒有變化。
謝承東還記得,謝珊出生的時候是冬天,齊自貞是難產,足足生了三天三夜,才將那一個小人兒生下來,他在前院聽到乳孃報喜,便是興沖沖的來看她們母女,珊兒是他第一個孩子,當他把孩子抱在懷裡,看著女兒粉嫩的近乎透明般的小手和小腳,他不是不疼惜。
而齊自貞則是躺在床上,看著他抱著孩子,衝著他微微一笑。
那時候,她是溫和的。
直到,謝珊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