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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薄唇緊抿,烏目沉沉,如此神色,阮蓁一看就知道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湊上前嗷嗚一口喝掉羹匙裡的藥,其餘的自然不必說,羹匙也不用了,自個兒端著碗不過片刻功夫便喝完了。
這藥不算多麼苦,只是味道古怪,喝一口便能記上一輩子。阮蓁閉著眼睛屏著呼吸喝完了一碗藥,嘴巴里滿是古怪的味道,舌頭都有些麻木了,真是糟心的很。再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眼珠子一轉,伸手扯住他的衣襟,一抬頭,嘴巴貼了上去。
兩個人從前胡鬧的時候阮蓁都沒有這麼主動過,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然後不安好心地舔開他的齒縫,把滿嘴的古怪味道帶進他的領地,想讓他也嘗一嘗這一口難忘的“好滋味”。
可惜她想錯了,這味道對於霍成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遠不如她伸著舌頭主動勾|引他帶給他的衝擊大。
霍成垂眸,目光落在她輕輕顫動的睫羽上,少頃,他一手攬在她腰上,將她往自己懷裡摁,一手在她腦後托住她,唇舌緊緊壓下,反客為主。
妝臺上的燈被安嬤嬤移到了圓桌上,燭火搖曳,將房中人的身影映在稜窗上,兩道身影合二為一,相互糾纏。妝臺上的銅鏡和首飾盒子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彷彿在向院裡的人訴說著滿室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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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一場傾盆暴雨落下,豆大的雨珠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將庭前的蘭花打得七零八碎,花瓣散了一地,又隨著雨水蜿蜒著流出去。
霍成從宮裡回來,帶來一個驚天的訊息——
宋志昂不慎墜馬,被馬蹄踏傷了根本,宮裡的太醫會診過後得出結論,旁的無礙,但日後恐怕是不能人事了。
阮蓁聞言愣了愣,半晌只問了一句:“他怎麼會從馬上摔下來?”
武狀元的名號不是白拿的,宋志昂從小習武,騎射功夫在鄴城數一數二,就連霍成也曾經誇讚過他的騎術和武功,怎麼突然就墜馬了?
霍成將半溼的外袍扔到一旁,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常樂前兩日讓人給他送了封信。”
話說到這裡,阮蓁哪還有不明白的。
宋志昂是不是真的墜馬,是不是真的被踏傷了根本,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宋志昂和常樂長公主的婚事真的要作罷了。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宋志昂喜歡了常樂長公主這麼多年,怎麼捨得把她拱手讓人?
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果然,又隔了幾日,宋志昂進宮,以不能人事自覺“配不上”常樂長公主為由,請光熙皇帝做主收回他和常樂長公主的婚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光熙皇帝讓他在紫宸殿外跪了半個時辰,然後黑著一張臉下了聖旨,廢除宋志昂和常樂長公主的婚約,將宋志昂調至神樞營,並罰俸半年。
罰俸半年以示懲戒這一點許多人看明白了,只是把宋志昂從禁軍調至神樞營,卻讓許多人有如霧裡看花,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神樞營是大奕最精銳的三大營之一,由先祖|皇帝親自下令編制,內衛鄴城,外備征戰,神樞營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全營三千餘人,皆是騎兵,馬上功夫都練得爐火純青,極為擅長千里奔襲,直取敵首,可謂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如今光熙皇帝卻把這把利刃交到宋志昂手中,不得不叫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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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昂進宮那一日是四月二十五,離他與常樂長公主成親的日子只剩下兩天,十二監的宮人們從年初就開始忙,準備著大婚的事宜,尚衣局甚至已經將嫁衣備好,只等著成親前一日便送到兩位新人手中。聖旨一下,全都只能擱置下來。
不少人在心裡惋惜,宋家只差一步便能步入皇親國戚的行列了,宋志昂卻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公主沒娶上不說,自個兒也廢了,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常樂長公主也沒想到宋志昂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解除他們之間的婚約,她心裡內疚極了,也有些擔心,糾結了整整一日,想讓珊瑚去問問宋志昂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能人事了?
珊瑚還沒出殿門,便被阮蓁又叫了回來,“不必去了。”
常樂長公主以為阮蓁去看過宋志昂,便眼巴巴地看著她,等她說出一個能安慰到她的事實,沒想到阮蓁卻是看著她,毫不留情地對她道:“你現在問他,關心他,有什麼用?總歸你們的婚事已經作廢,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與你再沒有一丁點關係,他是不是真的廢了也幹不到你的事,你問他做什麼?”
常樂長公主聞言怔了怔,看著阮蓁,吶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