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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些她都不知道,她對他以外的男人個個挺有熱情,唯獨對他,像山珍海味吃久了,味如嚼蠟。他知道,不睡上一睡,她心裡永遠繃不起那根弦兒。可睡又不能白睡,他雖然也渴切,卻絕不會像外頭潑皮似的亂來,他是大胤的儲君,他有他的底線和尊嚴。
兩個人靜靜站著,站了許久,晚風拂面,寒氣依舊未散。發熱的腦袋需要冷卻,他在這時候也很願意同她談一談朝中的局勢,“朝廷財政,我一向是不監管的,原以為這些年風調雨順,國庫應當很充盈,沒想到南北戰事一出,才知道花架子擺了那麼久,丁吃卯糧,越吃越空。如今要打仗了,老三負責徵集糧草,舉薦他的人不知是保他還是坑他,成了雖然立功,敗了卻是貽誤戰事,少不得要吃掛落兒。他出去了七八天,今兒收著了他的請安摺子和陳條,據說奔忙了這些天,只籌得了三萬石糧食。”
三萬石確實是杯水車薪,他這些意有所指的話,聽上去也不甚中聽。內閣對敏郡王的推舉原本是她父親促成的,敏郡王辦事欠火候,辦不成實在是他無能。不說外埠,就說承德、懷來那一線,多少的佃農和富戶,石頭裡也能榨二兩油出來,他卻不能,怨得了誰?
星河低著頭,籌糧的事繞開了說,只道:“既然軍需不足,南邊已經開始徵調的軍隊不能停了,北邊還沒開戰,實在沒法子,想個轍退而求其次嘛。”
他望著那一輪月頷首,“退而求其次……說說你的想法。”
星河衝他一笑,“我的法子很好,可就怕皇上要罵娘。”
太子納罕了,“你八成又想出什麼缺德的餿主意來了。”
什麼叫缺德呢,能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就是好轍,“我的主意堪稱一舉兩得,烏達汗王不是想求娶□□公主麼,這兒有位新寡的公主,那位汗王要是不嫌棄,把她娶到草原上去得了,也省得星海那頭被她攪得雞犬不寧。”
太子長長哦了聲,“原來說的是暇齡,她瞧上你哥哥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按說一位公主這麼自降身份,真是不應該,可情字最難斷,她要是甘願給你哥子做妾,也是件光耀門楣的事兒……”一壁說,一壁笑,“誰讓你宿家的兒女都妖精似的,招人愛呢。”
星河嗔起來,“什麼時候啦,您還打趣。星海上回和我說起這事兒,我看他愁眉苦臉的,公主賴在咱們家,我爹連上報皇上都不敢,唯恐皇上索性來個玉成,那家裡就真亂套了。”
太子倒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當初不是和簡郡王那頭交好嗎,這回暇齡幹得漂亮,叫他們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主兒要是盯上誰,大家都別想安生,皇父雖反感她下降後的作為,但畢竟打頭上起就疼愛到今天,即便她再出格,事到臨頭也不能看著她自生自滅。
星河還在盼著他回話,“您說我的法子成不成?我瞧就挺好。”
“好什麼,讓暇齡嫁到草原上去,配那些半開化的野人,皇上必定是不答應的。”說著轉過眼來一瞥她,“如今我沒監國,你的那些餿主意沒法暢行無阻。等將來吧,將來你瞧誰不順眼,都給送到外埠去,成不成?”
這就沒什麼可商議的了,星海自己招惹的桃花兒,自己想轍擺脫吧。星河有氣無力地應了,兜了一圈,話又說回來,“敏郡王籌糧的事兒可怎麼處置,他不成就重派一個精幹人兒去,沒的延誤了時機。”
太子倒是很篤定,“老三是老實人啊,老實人辦事不知道動腦子。我給他想了個法子,好歹先應付了眼前的難題。”
他能那麼好心?他們兄弟烏眼雞似的,敏郡王一直跟在簡郡王屁股後頭打轉,太子和那兩兄弟不對付由來已久,要緊時候不坑一把就不錯了。
星河欲問是什麼法子,又怕招他懷疑,想想還是忍住了。盒子裡的西瓜皮,看來他是不稀罕,也是的,貴人們就嚐個鮮罷了,這東西畢竟沒有海參魚肚那麼叫人舒襯。於是她上前收拾,仔細蓋好了蓋子,打算帶回去。剛要拿著退出去,他出聲把她叫住了:“你幹什麼?放下。”
星河為難地說:“擱在您這兒別浪費了,還是便宜我吧。”
“送了人的東西興要回去的麼?”他指了指炕桌,“你給我放下,半夜裡傳粳米粥來,我下粥吃。”
總算是領情的,沒枉費她從北軍長途跋涉帶回城。她訕訕又放了回去,不過他說半夜傳粥,奇道:“主子今兒夜裡還熬通宵麼?這麼著人會垮的,歇歇吧。”
他搖頭,攢起的眉峰如劍,有了重任在肩的壓迫感,長舒一口氣道:“回來就是換身衣裳,過會兒還要上嘉德殿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