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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盡了,只剩他們倆,幼時的感覺隱隱約約又回來了。星河記得剛到東宮時拘謹得很,走一步路都得琢磨再三。太子倒不搭架子,兩小無猜麼,沒外人在時相處很隨意。後來大了,知道了進退,知道了立場,主子是主子,下臣是下臣,越不過階級的鴻溝,一里一里就遠了。
有時回想起來,心裡不免有淡淡的惆悵。這麼多年了,穿著那身皮,各有各的算計。像現在坐在床上說話,雖然沒個體統,心倒是純淨的。
太子說:“你不喜歡叫你母親誤會,是打算以後找個好人家?”
星河搖搖頭,“主子不是說了,將來給我指門好婚嗎。”
他一手撫膝,喃喃道:“好婚是有,恐怕你名節壞了,沒人敢要你。”
她聽了又幹瞪眼,早知道他是存心的,現在親口說出來,真是一點不怕人寒心。
他大概也發覺了,擺手道:“反正朝中也沒人配得上你……你想家嗎?想不想回去看看?”
星河怕入套,淡淡應了句不想。
他似乎有些悵然,哦了聲嘀咕:“我還想著今晚是頭場雪,明早上書房又不開課,可以帶你回去一趟呢。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時候不早了,外頭太冷,別回命婦院了,就在這兒睡吧。”說著光腳下床,語氣輕快,“你把罩衣脫了,我去吹蠟。”
作者有話要說: ①倒臥:因飢餓、寒冷而死在街頭的流浪者。
看到大家的疑慮了,文案上造反可能寫得太直白了,我給改成篡權了。
關於女主和宿家搞的事情,目前是以黑吃黑為主,篡權也是需要過程的,沒誰莫名其妙衝進皇宮就能當皇帝,我這裡慢慢寫,大家慢慢看哈,畢竟才九章而已,麼麼大家~
第10章 凝笑東牆
星河坐在那裡一頭霧水,千防萬防的,怎麼好像又被他算計了?
說不想家,他擺出一副“我是好主子,願意放你一夜假”的姿態。結果她沒上套,那正好,今晚就陪我睡吧;要是說想家呢?他真會雪夜帶她回去?恐怕會準她出玄德門朝西眺望一眼,然後上筒子河邊上的湯餅攤兒捎一碗餛飩回來——主子吃膩了宮裡的美味,想嚐嚐民間小食了。
太子爺的算盤打得噼啪亂響,從來就不落空,因此她辦事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眼下留宿這件事,是擺在面前最首要的難題。看他的意思,應當不會對她怎麼樣,可她終究是個姑娘,和男人大被同眠,實在很叫她作難。
太子呢,心情愉快,像找到了闊別多年的好友,有很多話想說,多到必須一頭睡,可以秉燭夜談,可以明天睜眼就見到對方。他悠著步子,把殿裡分散在各處的燭臺一盞一盞揭開燈罩,吹滅了再蓋回去。一圈下來殿宇陷入濃稠的黑暗,僅憑簷下風燈透過窗紙模糊投進的一點光,摸著黑,爬回了床上。
“幹什麼呀?”星河到底沒忍住,他的手碰倒她的大腿了,她往邊上縮了一縮。
他說沒什麼,語氣很無辜,“睡覺。”
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主子,您已經不是孩子了。”
這話背後有什麼隱喻嗎?他倒也不生氣,帳下兩個黑影對坐著,眯起眼睛努力看她,“正因為不是孩子了,才要和女人一起睡。”
他說女人,各自的心都猛然悸動了一下。彷彿他從來沒把她當做女人,她也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是女人,乍一聽,這個詞又新奇又可怕。
屋子裡很靜,因為太靜,人的喘氣聲就變得空前清晰。那種事越是不想,邪念越是左奔右突試圖入侵。太子聽著她的氣息,覺得這麼曖昧的環境下她喘氣都有引誘的嫌疑,叫他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他讓她睡在裡頭,自己佔據了靠外的半邊,不聽不想,恍惚卻感覺有隻手在他肺葉上狠狠抓了一把,害他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他心煩氣躁,側過身問:“你喘氣一向這麼大動靜?”
星河被他說得難堪,其實是因為緊張,呼吸難免有些不順暢。可是怎麼解釋呢,說“我害怕您心懷不軌”?這話會不會有欲拒還迎的意思?萬一他一不做二不休,那就難看了。畢竟立場有衝突,牽扯太多了不好,彼此心知肚明。
“我一直這麼喘氣兒,有什麼不對嗎?”她負著氣反問。
管天管地,不能管人怎麼喘氣,太子說倒也沒什麼不對,“我就是覺得奇怪。”臨了兒加了一句,“聽這聲兒,還當你想吃了我呢。”
他就喜歡營造這種不明不白的小氣氛,最後那句話一語雙關,隱約有種挑逗的味道。
“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