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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神情冷冽,拉下臉來有種天威難犯的距離感,儲君就是儲君,再熟悉,他還是高坐雲端上的人。星河討了個沒趣,嘴裡嘟嘟囔囔的,把兩邊帳幔都放下來,塞進了墊褥底下。
床上的太子茫然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很想問一問,她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事。不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嗎,他這兒天天把手泡在水裡,那月亮還是離他要多遠有多遠。他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意欲擒故縱,要說她也是個聰明人,難道是自覺配不上他,才刻意疏遠他?抑或是篡權之心不死,沒準還想著將來等她當權,讓他當面首——她不是惦記著一個杯子配四把茶壺嗎。
傷心、傷情……太子看著帳頂,看得眼睛發酸。帳外靜悄悄的,想必她已經走了。戳在眼窩子裡生氣,走了心頭又發空……
對闔的帳門忽然動了下,太子心頭一驚,定眼看著那淨面布料輕輕顫動,然後分開小小的窟窿,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到底是誰,您告訴我吧。”
太子氣不打一處來,“就不告訴你!”
“何必這麼見外呢。”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您告訴我,我替您看著她,不讓她嫁人。”
太子根本不上她的當,“你放心,她嫁不了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那她到底是誰?”
“和你不相干。”
“您就告訴我吧。”
“告訴你做什麼?萬一你妒極生怨,暗害她怎麼辦?”
星河目瞪口呆,“在您眼裡我是這樣的人嗎?”
太子哂笑一聲,拒絕作答。
她尤不死心,“那她到底是誰?”
是誰……是誰……告訴我吧……嗡嗡吵個沒完。他這才領教到了女人囉嗦起來到底有多可怕。真想把她拽進來為所欲為,讓她知道二胡不是白拉的。可是再看看那隻伶仃半掛的腦袋,忽然什麼興致都沒了。趕不走,嚇不跑,太子的挫折感變得空前大。最後氣得沒法兒了,自己拽起被子矇住了頭,這下好了,她總不至於把腦袋伸進他被窩裡來吧。
然而他似乎過於樂觀了,一隻手扒拉扒拉,開始拽他的被角,他氣得大叫:“我沒穿褲子!”
世界終於清靜了,被臥重新塞好,帳幔重新放下,書案上那盞油蠟被噗地一聲吹滅,內寢陷入了昏昏的夜色裡。他這才把腦袋探出來,靜靜聽著,聽見她在廊下和德全說話,德全問:“大人今兒不在裡間伺候?”
她嗯了聲,“主子肚子疼,今兒不方便。我在配殿值房上夜,有什麼事兒上配殿找我。”
德全信以為真了,“主子爺身上不舒服嗎?我傳太醫來瞧瞧脈象吧。”
她說沒什麼,“一霎兒就過去了,想是著了涼吧。”
一來一往抹黑他,把太子爺氣得眼冒金星。
那廂星河安然走進配殿,這殿是女官專用的,原本只有她一個,現在來了位新侍中,雖然有不便,但也熱鬧了。
說上夜,其實並不是真的上夜,不過住在配殿,比命婦院近,便於明早早起侍奉太子起身。茵陳已經洗漱完準備就寢了,見她來了很高興,忙著給她打水捧巾櫛。星河見她這樣只是笑,“上官侍中不必勞煩,咱們內廷品級一樣的,您這麼著我可領受不起。”
茵陳團團的臉上掛著甜笑,“我樂意,手腳勤快點兒,您就喜歡我。”伺候完了洗漱,又忙找來自己帶進宮的玉容膏,“這個您試試,我娘託人從關外弄進來的。據說擦了這個,就是西北風裡站上三天三夜,肉皮兒也不壞。”一面說一面把臉湊到燈下,“瞧我的,瞧見功效沒有?回頭用得好,我讓我娘再捎幾盒進來,送給您使。”
這樣的盛情真是叫人受寵若驚,女孩子通常對這種東西感興趣,星河雖然極少上妝,但膏子也還是要用的。茵陳把白玉盒蓋揭開,她偏身看,裡頭膏體像蠟一樣凝集著,泛出淡淡的胭脂色。接過來嗅了嗅,有輕淺的茉莉香,蘸了一點在手心融開,上臉一擦,又細又滑,觸感確實上佳。
兩個女孩兒湊在一起談論膏子,還有什麼養髮的偏方兒,唧唧噥噥的,很是投緣。茵陳對星河的好感真是沒有半點保留,“我就是喜歡您,往後我也要像您似的”。鬧到最後問明白了,她是覺得她在控戎司當錦衣使,名號令人聞風喪膽,十分滿足小女孩兒對亦正亦邪的大人物的嚮往。
星河說:“我在控戎司是副職,最要緊的差事還在東宮。”
茵陳和她一頭躺著,年少的孩子,支著腦袋,一臉憨態可掬,“您在宮裡指派內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