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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帝親自領著幾個太醫直奔凊王府悠水榭,守在屋門口的驚奕見到他們,立刻單膝跪了下來。
就在齊雲帝正要推門進屋時; 驚奕立刻道:“稟皇上,王爺一早便離開了王府。”
“什麼?”齊雲帝臉色微變,他立刻推門進去,越過屏風果然見到裡間的床上未見到秦洬的身影。想到那仍舊是虛弱不堪的秦洬,齊雲帝語色冷道,“他是去了哪裡?”
驚奕猶豫了一下,回道:“大概……出了耀都。”當時他要跟著王爺,可王爺不讓他跟,一個人騎著快馬離去。
齊雲帝一想便知那不要命的小子定是尋宗綾去了,他是生氣又無奈。他深深嘆了口氣,甩袖就要走,只是剛略過驚奕,他回頭又問道:“朕不在王爺身邊的時候,他可曾說過話?”
驚奕不解齊雲帝為何會問這個,只應道:“不曾。”王爺素來話少,不說話沒什麼奇怪的。
齊雲帝眉頭皺了皺,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後,邁步就走了。回宮後,他加派了人手去尋宗綾與秦洬二人。
大晟西北的一處村莊外。
自打上次在那多男少女的小鎮遇到那一茬事之後,宗綾便找一處女多男少的村莊落腳。只是村莊沒有屋子外賃,後來是真有一對作為花農的母女好心將村外花莊上的屋子借給了她住,只要她平時幫忙看一看花莊便夠。
只是雖有地方住,但花莊遼闊,周圍幾乎沒有其他住戶。這裡一到晚上就感覺陰森的很,雖說她並不是多害怕,可也難免會因陰森寂靜的黑夜而覺得更加孤單心酸,甚至會莫名覺得很冷。
這日她從外頭採了些草藥回去後,又去離村子不遠的鎮上買了些紙筆墨硯帶回屋子。她就著炮製藥材消磨時間。到了晚上後,她就藉著燭光畫畫,已趕去心頭那些強烈的孤寂感,略莫覺得困的什麼都不會想了,她才上床睡覺。
這樣的日子過去三天後,她就給自己的臉上上了一層黑漆漆的妝,又添了顆大黑痣後,才揹著自己的幾幅畫步行去了鎮上。
這個鎮子她之前就考察過,風氣不錯,可以供她隔段時間就過來賣些畫啊藥啊的。初次過來賣畫,她有些無措,不知該將畫往哪裡擺。她在鎮上晃了許久,直到見到一個也是在賣畫的書生早早就在收攤,她便立刻過去,客客氣氣道:“公子,我能借你的攤子用用嗎?”
書生見到她長得奇醜,聲音倒是軟嚅清甜,真是越聽越覺得真是可惜了這麼副好嗓子。不過單是聽到她的聲音,就讓他怎麼也不忍拒絕她,於是他斯斯文文的應下了:“姑娘但用無妨。”
“謝謝。”宗綾立刻開心的從他讓開的位置坐下,將自己的畫擺在了長桌上。
如今的她,除了會辨認炮製藥材之外,別的本事她沒有,但一手畫倒是不錯。這都是曾在隱州時,她總是偷畫秦洬而刻骨練就出來的畫技。那時的她為了將畫中的秦洬畫的跟真的一樣而陪著她,她是真的用盡了全身心的努力去學畫畫。
莫名的又思起過去,她的神色暗了暗。
她現在畫的都是沿路所看到的風景,層巒疊嶂的青山,碧綠瀲灩的湖水,繁花似錦的花海……她不缺素材,雖然多年未動筆,手生影響了畫的成品,但便宜賣也能在半天的功夫全賣掉,畢竟也就三幅畫。
望著手裡的一把銅錢,雖不多,卻讓她覺得心裡踏實。這樣最起碼證明她一介弱質女流在外面獨自一人也是能謀生的。
她其實並不缺錢,但也難保她的錢不會丟掉或是被搶掉,只要能賺錢,才是讓她覺得真真切切的心安。
畢竟,她做的是一輩子不讓秦洬找到的打算。
其實她的錢足夠她開鋪子做大一點的生意,可為了躲避秦洬,她只能做這些小小的,便於流動的活。
收起錢,她快步就離開了鎮子。
次日她沒有上鎮的必要,便花了半天的時間在附近採藥。採了藥就坐在院子裡擇藥,約莫覺得該喝藥了,她就熬製著自己配的藥給自己補身子。
端著熱騰騰的藥,她坐在門邊倚著門框邊喝邊看著火紅的夕陽。本該是寧靜悠閒的,可她不知想到什麼,手裡的半碗藥就那麼從她手裡掉落,全灑在她身上。
她低頭顫了顫眼睫,平靜的將那有幸沒有被摔碎的碗撿起拿進屋,又平靜的去到屏風後頭給自己換了身衣服。
衣服換好後,她站在屏風後頭緊緊的攥緊了裙子,離開風萍院前,秦洬奄奄一息的一幕再次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如潮水般侵襲著她整顆心,讓她難受的紅了眼眶。
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