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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若這麼趕路,怕是沒等入京就活活給累死了。
雍王殿下疼愛王妃,這等趕路怕是雍王殿下也不會應允的。
皇后一聽這“十天半月”,她好恨,恨昔日自己的咄咄逼人,恨自己對雍王的不信任,要是她不是不信任,雍王就不會自請前往封地,她更恨賀蘭雪,要不是賀蘭雪姐妹算計雍王,雍王就不會果決離開。
現在,她急著要用溫彩的血救命,可溫彩卻在三千里之外。
皇后又悔又急,哭倒在病榻前。
慕容恪道:“父皇,你答應兒臣吧?”
“好,父皇答應你。”
慕容恪粲然一笑,暢快的、悲憫的,“安若呢?安若在哪兒?”
文秀娘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進來,低聲道:“安若郡主,快來見見你父王,快叫父王。”
安若怯生生地看著病榻上的男人,她知道這是她的父王,可她被皇后養在鳳儀宮,照顧她的是乳孃,低低地喚道:“父王……”
慕容恪冰冷的眸子裡掠過一些溫柔,看著這小小的人兒,他彷彿又見到了周素蘭,安若那熟悉的五官,多像他的蘭兒,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嫻靜,他艱難地抬手,自枕下取出一個荷包,拿出一個玉墜兒:“安若,這是你母親留下的玉蘭墜兒,你戴上吧。”
安若低頭看了一眼,那是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蘭,“父王。”
“乖!”他輕柔地抬手,輕撫著女兒的臉頰,“秀娘,把那隻錦盒都給安若,那裡頭全是蘭兒留下的東西,是蘭兒生前最喜愛的首飾,都留給若兒吧。”
皇后嗚咽著:“恪兒,你放心,我會把若兒好好哺養長大的,我會對她好的。”
慕容恪道了聲
“謝謝”,又扭頭道:“父皇、母后,孩子不孝……”他彷彿看到夕陽中行來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他移開了手,衝著窗外道:“蘭兒,是你嗎?你來接我了?蘭兒,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他笑著,是幸福的笑。
所有人望向窗邊,那裡哪有什麼人,有的只有夕陽下的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地上,對映出一朵朵蓮花狀的光花。
大福子一聲痛呼:“殿下!太子殿下……”
立有兩名太醫過來,伸手一探,悲痛地道:“太子殿下殯天了!”
一聲出,正陽殿一片哭聲。
女人們哭成了一團。
李良娣渾身一軟,幾近倒下。
謝良娣則是被這噩耗完全驚住了。她不怪他了,他喜歡周素蘭就喜歡吧,誰讓周素蘭比她好,她認了,她只要他好好的活著。
他死了,她還活著作甚。
此念剛起,身邊一個脆糯的聲音喚著“孃親”,女兒靜嫻扯著她的衣袖,“孃親,什麼叫殯天了?”
四五歲的她,還不知道什麼是死。
“殯天……”謝良娣失魂落魄,“你父王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得像在天邊。”
“那父皇還回來嗎?”
她回答不了女兒。
她是一個沒丈夫的女人了,可她還有女兒,她不能死,沒有親孃的孩子在這宮裡如何艱難,她都知道。
天乾二十六年九月初二,太子慕容恪殯天,舉國喪。
九月初十,皇帝賜太子封號昭賢,史稱昭賢太子。
有人說,周素蘭殯天時,太子慕容恪就跪求皇帝要給周素蘭討封號,自來哪有給太子妃求封號的,皇帝便賜了個“昭賢太子妃”,不曾想,這封號最後竟落到了太子頭上,眾人都在私下說“早前那封號就不吉利。”可那時,顧皇后為了緩和母子間的僵局,竟幫著太子求情。
待皇后聽到這些閒言時,頗有悔意。
*
就在溫彩與慕容恆準備星夜啟程回京時,收到太子殯天舉國喪的詔令,各地禁宴禁酒禁婚嫁,直至太子七七之後。
雍王府掛上了白燈籠,慕容恆在府中開設靈堂,接受肅州官紳弔唁。
他是封地親王,不得皇帝詔令不得入京,這也是慣例,雖是太子新喪,但慕容恆往京城呈遞了表示哀悼的奏摺。
七七之後,皇帝下旨,召慕容恆舉家回京。
十月末時,西北又下了今冬的第一朝雪。
溫綵帶著兩個兒子,隨著丈夫趕抵京城。
而這時,已經是他們夫妻離開京城的第五個年頭。
長子四歲,次子一歲半,皆是滿地撒歡的年紀。
一路上有沿途迎接的官員。從京中傳出